第52章136(2 / 2)
可钟宁又说过,她鼓励自己去坦诚,去坦白,一遍又一遍地说,没关系的,她说没关系。
心里的想法快若闪电,没人知道唇瓣开合的短短几秒钟,谢拾青究竟经历了多么不安的思索与煎熬,两种念头撕扯着她,让她宛若被蛛丝悬吊在半空中,让风吹得左右摇摆,不知道该落向哪个方向。
最终,她决定相信一次。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她将对钟宁的信任,凌驾于自己的判断之上。
她付出信任,得到信任。
钟宁的言语化作一捧厚实的棉花云朵,接住了飘摇不定的她,托着她慢慢悠悠地落下。
“宁宁……我……”
谁能懂她这一瞬间的心理活动,谁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潮多么澎湃。
谢拾青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泪珠就扑簌簌地滚了出来,甚至吓了她一跳。
为什么要哭?她不懂。为什么要笑,她不懂。
泪水是自己流出来的,唇角是自己勾上去的。
她茫然地应付着陌生的情绪,奇妙的感受,像是一个生活在极地的人,第一次触及阳光,嗅到花香,听到鸟雀啁啾的脆耳鸣叫。
全然陌生的信息和感知涌入了她的大脑,让她分析不出,无法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应对。
“我怎么了?”
仿佛懵懂的幼童尝到了尚未彻底吹凉的热汤,这热度不至于烫坏舌尖,却确确实实地骇了她一跳,这是好的热,是没尝过的烫。
她迷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碰到了尚且温热的泪水。
钟宁将她捞过来,勾着她的腿弯,叫她坐进自己的怀里。
她的目光盛满了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轻声说:“这是高兴的泪水,是喜悦的象征,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拾青。”
钟宁温柔平缓地说了前半句话,在唇瓣与前额相贴的间歇,说了后半句话。
谢拾青仍旧是困惑的,不解的,她能瞬间分析出无数个阴暗卑劣之人的念头,并说的头头是道,像是最精准的犯罪心理大师,或是一位手法老练的屠夫,拆解她们的心思,就像拆解一只鸡一样轻松,不出几分钟,就能完整剥出一副骨架。
可她不理解爱。
失望与斥责在身后着她,命令与压力从前头拽着她。
谢拾青已然习惯了,任何事想要得到回报,都有自己的条件,或明处,或暗处。
她没有经历过无条件的爱,没有在尝试吐露心声后获得包容,去告诉她,不论你什么样子,都没关系,我会一直爱你,也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