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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看着对方困倦又强撑着的样子。

“嗯?怎么不说话?”陆信困得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人走了, 吊着一根丝线般的意念坚持着没睡死, 又迷迷糊糊察觉到人回来, 被折腾两次, 这会儿倒是醒过来点儿魂。

他懒洋洋地伸手摸索, 范寻把自己的手递过去,攥住陆信温热的掌心。

“手好凉。”陆信覆上自己的另一只手给他捂着, 姿势别扭地拽了拽了人。

“你再不说话, 我该怀疑家里闹鬼了。”

陆信依旧闭着眼,嘴角噙着笑,指腹不正经地撩勾着手中的掌心, 音色夹着似是随时都能睡过去的困意。

半夜三更悄无声息进来个人, 一个字都不说, 手掌还冰凉一片, 确实很有几分鬼气森森的意味。

从进门起范寻就一直盯着那个还在红肿的耳垂,现在也分不开视线看向别处,目不转睛,像是要把这个不起眼的伤口刻进心里。

“鬼魂”安静片刻,诚实道:“去吐了。”

要是曾经的范寻,他多半不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坦白,但今天过后不知怎么的,他忽然不想对陆信说一句慌,哪怕是避免对方担心的假意隐瞒都不想脱口,他想让陆信担心,想看陆信为了自己牵动心绪的样子。

他想在这个唯一关心自己的人面前活得真实一些,放纵一些。

果不其然,陆信闻言骤然睁开眼,眸子里还衬着几分疲惫,更多的却全都是范寻想看的担忧。

“吐了?”陆信坐起身,借着昏黄的小夜灯上下扫视他的状态,“你晚上到底喝了多少啊?还难受吗?”

语气里渗透着毫无威慑力的埋怨。

“好了,不难受了。”范寻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

曾经吐了太多次,五年前更是跟着一日三餐同频,范寻已经对这个常人觉得无比难受的生理反射高度免疫了,习以为常,适应良好。

陆信却不行,范寻对他的小病小伤总是小题大做严肃对待,他又何尝不是,何况这人还有个厌食症的病史,对陆信来说,“吐”这个字简直是值得警铃大作的禁区。

陆信摸上他的脸颊,“真不难受了?你是喝得多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范寻顺势侧头,依赖地靠在他的手掌上,活似泛懒的大型动物。

他老实回答:“喝多了,红酒白酒掺着喝的,没吃什么东西。”

“不用吃药?”陆信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这会儿只懊恼功课做的不够,醉酒过后的一系列事情又还是他一个滴酒不沾的人的盲区,他揪着眉心,拇指擦过范寻浓密的眉毛。

“不用,没事。”范寻向床上探进几寸,陆信掀起被子让开位置,将爬上来的人拢进厚软的被中。

范寻抵在他的胸口,光滑的皮肤蒸腾着干爽的暖热,他环过陆信的腰身,无言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孩子一样窝好,闭上眼,筋骨舒畅地听着近在耳边的呼吸和心跳。

“跟谁喝成这样?”陆信低头看看他,不自觉地被他软踏踏的模样戳中软肋,抬手抚上他的后脑。 范寻对他的示弱从来都是装装样子,披着羊皮,猛兽的芯子还在,不过一个博取他妥协的手段罢了。但现在的范寻却乖得出奇,从里到外都透着求安慰的委屈劲儿,让陆信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原则迅速土崩瓦解,本是拷问的话说出口却带着七成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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