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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闻远神情怔愣,眼睛里隐隐带着哀伤,只不过他眼眸半垂,睫毛轻颤着,让人看不真切。
他声音哑起来,说出来的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说,“顾野,这不是你的错。”
顾野反问,“那是谁的错?”
莫闻远喉结动了动,他颤抖着声音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顾野,你怪我。”
莫闻远理解了顾野那句话,如果你不爱我,恨我也行,恨我也说明你心里有我。
只要不是像陌生人那样,他都能接受。
莫闻远真心实意的想让顾野怪他,最好能把两个人之间所有的一切全部归咎在他身上。
顾野轻叹一声,带着点嘲讽的语调,“莫先生,这可真不像你。”
莫闻远很淡的笑了下,“是啊。”
可是顾野,这就是我。
顾野盯着莫闻远,试图去寻找以往的痕迹,可看了半晌,已是全然陌生。
爱一个人的感觉很好。
不爱了,感觉也不错。
顾野半躺在床上,不再去关注莫闻远。
医生给顾野检查,都说顾野福大命大,运气好,居然挺了过来。
顾野笑了笑,挖掉腺体时那种尖锐的疼痛感还历历在目,在经历的时候他没想那么多,他心里有恨,恨自己为什么自作主张得这个病,恨自己为什么那会儿脑子里想的是莫闻远。
他更想试试,如果没有这个病,他还爱不爱莫闻远。
他好像,一生都在赌,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医生说他运气不错,也没什么毛病。
可能是,菩萨保佑吧。
往后,顾野不再和莫闻远说话,当他是透明人,什么话都不说,就算是上厕所,或者是想喝水,顾野宁愿自己慢慢来,也不愿意求助莫闻远。
两个大活人天天在病房表演哑剧,这种剧不难演,它难的地方在于要靠着对方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去猜测对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当然,是莫闻远去猜。
顾野躺累了,坐起来,莫闻远赶紧过去帮忙垫枕头,没想到顾野先他一步把枕头弄好了,顾野起身想去厕所,莫闻远立马跟在顾野身后,怕顾野摔了。
顾野一次又一次的觉得讽刺,莫闻远每做一件没用的事,他脸上的讽刺就加深一分。
顾野吃饭,莫闻远都想伸手喂,最开始顾野没办法自主进食的时候,也是莫闻远拿着勺子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进去,等顾野能自己吃饭了,顾野第一件事是接过了对方手里的勺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