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走进大凉山。250(2 / 2)
几只瘦弱的鸡在院子里寻觅着食物,偶尔发出沙哑的叫声。
院子的角落堆放着一些干枯的柴火,还有一台已经生了锈的打谷机,仿佛诉说着这个家庭往日的辛勤劳作。
墙上挂着的篮子和簸箕,显露出主人曾经努力地想要维持生活的痕迹。
屋檐下悬挂的风铃,随风轻轻摇摆,发出幽幽的叮咚声,给这沉寂的院落带来一丝生机。
他小时候也经常去农村的爷爷奶奶家,但这样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准确的说是在现实中见到,不免觉得有些心酸和震惊。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到房子里面看一看吗?”
“嗯.....可....可以。”
虽然短暂的迟疑了一下,但是小女孩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女孩略带拘谨的站在人群中,眼神不安地闪烁着。
她略微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人的目光,仿佛躲避着世界的审视。
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关节微微发白,看得出来似乎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
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木香扑鼻而来。
屋内昏暗,只有透过窗户的几缕阳光照亮了斑驳的地面。
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几条缺腿的木凳,墙角摆放着几件泛黄的农具。
桌子上上面堆满了吃饭的碗筷和一些散乱的零钱,还有几本泛黄的书籍,那是孩子们的课本,边缘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
屋内杂乱无序,一床破旧的棉被随意地卷在角落里,棉絮凌乱地从破洞中散落出来。
屋角堆放着一些杂物,包括几件打了补丁的衣服,和一些农具。
一扇木头门半开着,微弱的光透过门缝照进屋内,一缕炊烟从不远处的灶台上升起,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空气中混合着柴火的烟熏味和衣物的霉味。
墙上斑驳的石灰剥落,露出了下面灰暗的泥土墙体。
唯有挂满半墙的奖状格外显眼。
曲比午牛、曲比尔雅,这是这些奖状主人的名字。
“你叫曲比尔雅吗?”
“我叫曲比午牛,曲比尔雅是我姐姐。”
“你姐姐在外地上学吗?”
“她去打工了.....”曲比午牛的话语中透着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无奈和心酸。
“你姐姐,她多大了?”孟子艺追问道。
“她17岁。”
“可她看起来学习很好啊,怎么就去打工了?”
“因为我和弟弟要上学,小弟和小妹也要花钱.....”
空气在这一刻突然凝滞住了。
是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床是用几块木板搭成的,上面铺着薄薄的床垫,床头挂着一件女式的旧背心,颜色早已褪得辨认不出本来的图案。
孩子们的玩具简单而稀少,一个用竹子编的简易风筝静静地躺在角落里,等待着下一次风起的日子。而父母的希望,就像那只风筝,虽然飘忽不定,却依旧在空中挣扎,不愿轻易坠落。在这个杂乱无章的空间里,一家人紧紧相依,用彼此的体温和坚强的意志,抵御着外界的严寒与世界的冷漠。
一个小小的布包随意地扔在床边,里面装着几件破旧的衣服,衣物上打满了补丁,显示出这个家庭的贫困与艰辛。房间的另一角,堆放着一些未完成的手工活计,那是母亲为了补贴家用不得不接来的活儿,可收入却微薄得可怜。
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透露出一种无奈与落寞,尘埃在空气中漂浮,仿佛连空气也停滞了时间。
这里,是一个梦想与现实交织的场所,虽家徒四壁,但杂乱之中,仍能窥见一丝不屈的光芒,在静默中等待着改变。
窗外的光线透过不规则的裂缝洒进屋内,斑驳陆离地照在地面,随风摇曳的枝叶投下了摇晃的影子,恍如世间繁华在这一隅无声地演绎着悲欢离合。时而有几声鸟鸣从窗外传来,给这死气沉沉的空间带来一丝生机。
“布吉书记,这是做什么的?”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突然出现的中年女人。
“妈妈。”
随着曲比午牛和曲比尔古的一声“妈妈”,李毅和节目组的众人才醒悟过来。
这是房间里四个孩子的母亲,这家的女主人。
很快李毅等人从驻村干部丰国军的介绍中得知女人叫做阿妮基洛。
李毅和孟子艺坐在院子里和阿妮基洛聊起了她的生活。
阿妮基洛生于1990年,满面陈霜,生有三女一子四个孩子。
她们原先住的是木板房,后来国家给予贫困户每家5.6万元建房补助,她们才推倒旧房子建起了水泥小院。
她丈夫在外面工地做小工,一天能有200多元。
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
他们家里养着两头牛、两口猪、七只鸡,还种着几亩苦荞,一年能收1200斤,1.8元一斤。
两亩土豆一年能收4000斤,0.6元一斤。
如果不是丈夫在外面打工,一年大概只有1.5万元的收入。
他们家有一辆摩托车用于出行,全家一个月的生活费1-2千元。
以前只能吃土豆和苦荞活下来,现在主要买大米吃。
他们家大女儿在外打工,二女儿午牛在读初中,三儿子尔古在读小学,小女儿在读幼儿园,小儿子只有两岁。
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有幼儿园读,孟子艺好奇的问丰国军幼儿园的来历。
丰国军说是2015年建好的,叫“一村一幼”工程,保证每个村的幼儿都有学可以上。
孟子艺沉默了一会,鼓足了勇气又看着阿妮基洛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曲比尔雅得了那么多奖状,为什么让她辍学出去打工了?”
“这……”
阿妮基洛面露囧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李毅想应该没有父母愿意在子女面前,坦露家里贫穷不堪的一面。
即便这是一个子女从懂事起,就明白的事情。
“因为高中已经不在九年义务教育的范畴内。”
“可即便不在九年义务的教育的范畴内,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的教育吧?”
孟子艺说着目光又看向了曲比午牛,“她初中毕业后不会也会辍学打工吧?”
曲比午牛澄澈的目光中划过一抹忧伤,起身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