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秘奖励19(1 / 2)
自10月9日重返岛屿起,陈舟彻底化身牛马,每天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睡,其余时间基本都在木筏上渡过。
来福跟着他上岸后,就再也没回到船上去。
这家伙近日颇为亢奋,七十多斤的大体格坐在筏子上,乱挪乱动不说,还老是要往水里跳。
起初陈舟看来福可怜,还想带它一起往返,后来被它搞得烦了,训斥几次无果,便在林边给它搭了个狗窝,让它守在山坡上看家。
真别说,“保安”这份工作,来福干得属实不错。
相对岛上的生物,来福的体型堪称巨兽,叫声洪亮,警戒心又强。
不管战斗力强弱,乍一看还是很唬人的。
强占林边这片领地后,它整天在四周的树干底部撒尿标记地盘。时而追击胆敢靠近的野猫野兔,就连河畔荒草中筑巢的水鸟都被它驱赶走了许多,自然没有不要命的野兽来祸害物资。
陈舟虽是主人,却远不如来福过得潇洒自在。
高强度的锯木头工作结束了,他又迎来一份新的苦差事——搬运货物。
每日三次在海上颠簸,好不容易上岸,又要拉着“房门板车”拖行重物上坡,总是把他累得筋疲力尽。
身体固然疲惫,陈舟的精神却不显萎靡,反而随着搬运次数的增加愈发积极乐观。
祖辈一脉相承的囤积癖篆刻在他的基因中。
哪怕再累,只要看到船上的物资一点点减少,岛上的物资一点点增加,想到日后将因今时的艰辛而受益,想到这些物资能支撑自己渡过许多年,陈舟就会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在北方,人们总是用堆砌如山的柴火垛应对漫长的严冬,他的做法同样如此。
搬运完物资,偶尔风向不对,陈舟也会在岸上休整。
他在林中开辟了一块很大的圆形空地,将一个个堆满物资箱的小窝棚整齐地安置在空地边缘,一点点向圆心挤去。
窝棚均顶着亚麻色的帆布,帆布上蒙着一层细枝条,老远望去,好像一个原始人的小型营地。
空地中心挖了个大火坑,坑上粗木桩钉成的三脚架上挂着大铁壶,陈舟常在这里炖菜。
上次吃生鱼片腹泻后,他对陌生的食物仍心有余悸,因此即使毗邻河流,也没有捕鱼或是采摘野果野菜吃。
在野生动植物方面,陈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
他认识的鱼类多是淡水鱼,认识的可食用野果也都是山里红、沙棘、山杏、山樱桃、野草莓等常见于北回归线一带的植物,这类贫瘠的知识在南太平洋的荒岛上全无用武之地。
好在帆船上剩余的食物够多,即使敞开了吃,也足够等到种子发芽,收获下一季作物了。
况且岛屿深处还有山羊、野兔等猎物,待腾出时间,总不至于为吃喝发愁。
10号到13号这几天,陈舟保持着稳定的搬运节奏。
每天清晨起床搬运第一趟,到岸上卸完物资做顿中午饭,吃过饭重返船上,开始搬运第二趟。
第二趟搬运完不休息,直接开始第三次搬运,抵达岸上卸完货物后,若风向有利,便回船上睡觉,风向不利,就露宿林中。
难得的三日晴朗。
13号晚,卸下货物,坐在火堆旁,遥望着漫天红霞,陈舟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西南风呼呼地吹着,潮水已退,情况似乎有利,他却没敢划回船上。
沿海一带若是疾风骤雨,海面必定浪花汹涌,这是陈舟新得的经验。
这种天气,大海随时都有可能发狂,到时候莫说小木筏,就是搁浅的帆船都岌岌可危。
所以他宁愿在岸上淋雨,都不冒险出海。
更何况今时今日,他的处境已不同往常。
周围八个小窝棚内,足足堆放着两千多公斤物资,它们就是陈舟的底气。
哪怕从今晚开始,再也不上船,他也能活下去,顶多活的累一点。
累一些,总比赌命强。
借着火光,连夜给自己搭了个小帐篷,往帐篷底部铺了一层干燥的树枝木棍留作明日燃料,垫一张破褥子防硌腰。
洒土熄灭火堆,陈舟钻进帐篷,蜷缩在简陋的床铺上,闭上了眼。
不出所料,半夜,雨果然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落在厚帆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闷响。
林地尽情吮吸着降水,孕育蓬勃生机。
电光闪烁,短暂照亮坡地,照亮蒙尘的嫩叶枝条,苍翠欲滴。
雨水从帐篷底部的缝隙间钻了进去,浸湿了陈舟的裤腿,与轰隆作响的雷声共同将他唤醒。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天气,自然是无法接着睡了。
往外瞅瞅,林中乌漆嘛黑,户外活动也不必想。
百无聊赖,陈舟回忆着这几日的搬运工作,试图查缺补漏,寻找是否有不妥之处。
按照计划,最先被搬上岸的全是工具。
这些珍贵的物件数量不多,除极为沉重的绞盘、难以拆卸的洋井船舵等大型工具,木匠的工具箱、手斧、长刀等货物早就被搬到了营地内。
优先级次一等的是资源,其中各种形状的成品木料最先被搬运,它们大多被垫在了窝棚下面,将林地与木箱底部隔开,避免雨水汇聚成溪流淌入箱中,破坏宝贵的物资。
除木材资源外,柏油、火药、帆布和绳索大多数也已运送上岛。
不过资源总数毕竟太多,船上还有木墙、地板、备用桅杆等没有拆卸。
主桅杆因太过粗壮需要锯断后截成小段搬运,炮手房间内的铅板用途寥寥,又过于沉重,陈舟打算最后解决这些费时费力的东西。
服饰、被褥等消耗品因为重量较轻,便于搬运,插了个队,提前运了上来。
几支保养较好的火绳枪,连同火药、铅弹等危险物品被单独隔开,放在了空地外围,避免失火引起爆炸。
食物中,调料和原料最珍贵。船上能找到的所有盐、糖、酒、茶都被陈舟拿到了岸上。
成品食物里,他只搬了一箱最爱吃的白面包和一桶卖相不错的奶酪。
至于那些腌得发臭的肉食和难以下咽的盐渍菜,陈舟只想说“祝它们好运”。
生活必需品囤积得差不多后,他将大副房间中找到的银质餐具、钱币、装饰画,以及船长室内找到的一些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工艺品连同鲁滨逊的圣经装成一箱运上了岸。
想到那三本镶嵌着红宝石的圣经,陈舟又记起中午搬东西时,在底舱木架的角落中发现了一个之前被忽略掉的橱柜。
橱柜上着锁,转了一圈没找到钥匙,暴力敲开锁后,他从中找到了几把质量不错的剃刀、剪子和短匕首,还未来得及带上岸。
倘若今晚来阵风暴将帆船摧毁,少了剃刀,日后刮胡子修理头发可就费劲了。
“唉,不该搬那箱被褥的,岸上的行李已经够多了。
还是太懒太贪心,应该卸下被褥,拿走那些剃刀剪子……”
复盘出一个错误,陈舟默默反思,规划着接下来搬运物资的优先级。
“大副房间的陈设比船长室还豪华,尤其是那张吊床,着实舒服。
可惜那几个大号书柜和置物架搬不动。
再上船,该仔细看看,能拆开搬运最好,拆不开的话,就把大副房间侧面墙壁锯出一个口子,然后做个滑轮悬吊到木筏上。
对了,还有船长的大木床和他们房间里的地毯。”
一边想着,陈舟一边小声念叨,强化着自己的记忆。
“小号床头柜、桌椅长凳、船舷栏杆,还有各个房间的窗户,以后都能派上用场。”
想着想着,帐篷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干扰得陈舟的注意力难以集中,思绪忽而飘到未来,忽而飞至过去。
短短十多天,现代生活仿佛已经遥远得像上辈子发生的事了。
想起那一条条荒诞可笑的挑战规则,想起自己躺在床上刷着评论悠闲自在的样子,陈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