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地造化5(1 / 2)

怪!

这些人的神情十分怪异,犹如见了活鬼。

淳于灵与贺兰卿一时间不明就里,满头雾水,连那丢了左耳的“金翅狂枭”也看出情况有异。

贺兰卿示意上前看个究竟,淳于灵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便缓步靠到近前,待他们朝铁匣一看,竟也惊立当场!

只见地上的铁匣业已被掌力击开,匣内的一切一目了然,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就连一根鸟毛也没有,更别说有什么映血古剑了!

一切好似静止不动了,这里方才还是杀气弥天,此时却没有半点声音,静得几乎令人窒息。

众人皆痴立不动,呆望着那个空无一物的铁匣,没有人知道他们此刻在想什么……

不晓得过了多久,“天池毒妇”先一个醒过神来,她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搐,浑身气得栗抖,嘴中喃喃自语道:“我们竟被人耍了!”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群魔皆暴怒起来,他们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一个个恨不得立时将那放出谣言的家伙连皮带骨活吞下去!

试想,他们披星戴月赶来云梦,不惜以命相搏,竟只为争夺一个空铁匣子,这怎能不令群魔怒气冲天?!可叹那些死在凝香谷中的武林同道,若在九泉之下明白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的阴魂想必也会气得吐出血来,即便是地府阎罗恐怕也会为他们喊冤。

“断首天魔”愤然道:“我若不将那个戏谑老夫的畜生活扒了皮,宁愿一头撞死了事!”言讫,转身飞掠而起,几个起落,身影便消失于密林之林中。

其余几位魔头亦深有同感,誓欲将其杀之而后。他们彼此也不多言,纷纷调转身形朝山外方向各散而去。

袁秋岳再度望了一眼地上的铁匣,脸上现出无奈地苦笑,他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淳于灵走到袁秋岳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道:“二哥,我们也先离开此地吧。(淳于灵自三人结拜后改称袁秋岳为二哥)”

袁秋岳神情沮丧,轻叹一声道:“好吧。”

贺兰卿道:“秋岳,莫要灰心,我们虽未得到‘映血剑’,但那些魔头不也是空手而归么?我曾听师父说过,青海喀拉尔山有一个奇异的山峰,峰上藏有一把武林前辈归隐时遗留的稀世玉剑,我们不如前去试试运气。”

袁秋岳知道贺兰卿是善意的安慰自己才说这番话,不由暗自感动,他淡笑一下,道:“唉!看来是我与古剑无缘,不如寻个清幽之地,将我们彼此的所学融合一下,这样方能使武功更上一层。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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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西垂。

此刻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留下的惟有那个空铁匣子。

倏然——

一道蓝色人影飞掠而至,他俯下身去,拾起铁匣看了又看,良久才自语道:“这些人真是蠢得可怜,只晓得‘映血剑’是武林至宝,却不知这铁匣也是个绝世罕见之物!这么多奇兵利刃竟没有将它砍出半点痕迹,可见若把这‘火渊撼天尊者’的‘孽龙七阴铁匣’改铸成利剑护甲,定然不会逊于‘映血剑’的!”

言罢,便将那铁匣合了起来,转身投入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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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客栈。

贺兰卿叫了一桌子酒菜,三人无言地喝着闷酒。

淳于灵见袁秋岳握着酒杯低头沉思,便道:“二哥,莫不是还在想空铁匣的事么?以你目前的武功,即便没有‘映血剑’也同样可以完成心愿的。”

袁秋岳道:“灵弟,我并非在想那把连影都没有的破剑,而是在思量着那个散布谣言的人究竟居心何在?”

“哦?”

贺兰卿放下筷子道:“秋岳,对此你有何见解?”

袁秋岳呷了一口酒,道:“依我看,这定是一个妄想图谋武林霸主之位的狂徒干的好事,他试图以此毒计将各大门派、帮会的一流高手一网打尽,从而达到他称霸武林的野心。

淳于灵道与贺兰卿不由动容,同声问道:“那个人会是谁?”

袁秋岳道:“我两位师父曾预言,数年内武林将陷入一场血腥浩劫,未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若是我猜测不错,此人必是这场浩劫的背后黑手,也许便是那怪物口中所言叫什么沈红鸾的人,她一定用了什么卑鄙的伎俩,激起怪人对凝香谷中武林同道的仇视,借此铲除异己、削弱江湖敌对势力,此计策可谓即歹毒又高明!”

贺兰卿道:“秋岳,你何以如此肯定?”

袁秋岳道:“那谷中的怪人在垂死之前唤出沈红鸾的名字绝非偶然,况且我发现那些死去的武林同道并非全是怪人所杀,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一时间也杀不了数百人,一定是姓沈的党羽混入群雄当中,伺机痛下杀手!”

贺兰卿一皱眉道:“秋岳,那我们对此如何应对?”

淳于灵亦接言道:“是呀,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到武林命运,我要不要告知我师兄,让他发出‘武林大劫令’,将九大门派的人召集起来,以携手共御强敌?”

袁秋岳淡然一笑,道:“告诉他们又有何用?江湖上每隔十余载便会出现一两个魔头,野心勃勃意图雄霸武林,但没有一次是靠九大门派之力消弭的,可见所谓名门正派也多为沽名钓誉之辈。我不信凭你我三人之智,便没有能力瓦解这次劫难!而今我等既然先一步窥清形势,亦不可打草惊蛇,只须暗中查探,寻到那个沈红鸾的巢穴,再伺机发难,将其铲除。到那时,你我必将名扬天下,被武林所称道,这才算的上是真正的侠士、英杰!”

“好!”

淳于灵一拍桌子,道:“二哥所言甚是,惟有如此,才称得上有担当的豪侠,我‘小洞宾’到时候也有机会一显身手,剑耀雄风了!对了,二哥还未忘记我们曾约定一起杀尽斩绝武林中所有恶毒女人的事吧?这个沈红鸾便是个为祸江湖的妖妇,我们便拿她开刀如何?”

袁秋岳朗笑几声道:“没错,灵弟,我也正有此意,来,让我们为了化解武林危难,为了将世间‘红颜祸患’尽皆铲除,干一杯!”

“干!”三小一起举杯,畅饮而尽。

三小谈得兴致高涨、胃口大开,片刻工夫便将一桌酒菜尽扫而空。

酒足饭饱后,袁秋岳道:“大哥、灵弟,明晨一早我要回云梦山一趟。”

贺兰卿道:“秋岳,莫非有什么要事?”

袁秋岳道:“我要归家探看一下,事隔半年,不知……唉!”

“哦?”

贺兰卿喜道:“原来二弟竟住在云梦山,那好,明日我和灵弟陪你走一遭。”

袁秋岳道:“不劳烦大哥和灵弟了,我自去便可。”

贺兰卿闻言心中诧异非常,正想追问究竟,却被淳于灵用眼色止住了。

淳于灵以传音入密道:“大哥,二哥本是星月山庄少主,半年前山庄惨遭恶人血洗,他是大难不死侥幸得以逃生,而此时恐怕以是家园尽毁,满目疮痍,他不愿我们看到自己悲痛的样子,才会……”

贺兰卿黯然点头道:“那好,我们便在客栈中静待秋岳早归。”

袁秋岳满面忧容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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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

袁秋岳一早便起身赶往云梦山北麓的星月山庄。

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脑中不断浮现出半年前群魔屠庄的景象。

“星月山庄如今到底怎样?爹爹能否平安逃离魔掌?”袁秋岳心里喃喃念道着。脚下轻功施展到了极限,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到离别半载的家。

到了。

终于到了。

星月山庄已经近在咫尺。

但袁秋岳所看到的已不在是半年前的气派非凡的星月山庄,呈现在眼前的只有断瓦残垣、一片废墟,那遍地的荒草,零落的蛛网,构成了一幅凄凉的画面。

袁秋岳望着这一切呆立在那里儿,他欲哭,但却哭不出来;他欲喊,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景象,他虽早已料想到了,但如今身处其境,却依然难以面对。此刻的纠结与悲愤,非是笔墨所能描述。

“咚、咚、咚……”

蓦地,一阵清脆的木鱼声,打破了眼前的死寂,也使呆立的袁秋岳回过神来。

真见鬼,在这荒山中的废墟里,怎么会传出木鱼声?

袁秋岳心中忖道:“这里周遭并无寺院,何以会响起木鱼声,便是云游僧侣,也绝不会来到这里,怪,实在是怪异之极!”他略微迟疑了一下,举步寻声,欲看个究竟。

绕过断梁,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尚未坍塌的石墙上,那个木鱼声便是自墙后传出,其中还隐隐夹杂着祥和的诵经之声。

转到墙的一侧,但见一个年约五十岁上下的缁衣老尼瞑目而坐,口中诵读着大悲咒,膝前放着一个血红的木鱼,不停地敲击着。

袁秋岳缓步上前,双手合什道:“请问师父法号,不知为何在此诵经?”

老尼充耳不闻,依然敲着木鱼。

袁秋岳见老尼对自己不加理会,心中暗恼,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与出家人计较,随即道:“在下打扰了。”而后转身欲待离去。

“慢着!”

木鱼声止,老尼倏然起身,喝住袁秋岳。

袁秋岳闻言回身道:“有何指教?”

老尼打量袁秋岳一番而后道:“你可是姓袁?”

袁秋岳一懔,道:“不错,不知师父如何知晓?”

“阿弥驼佛!”

老尼脸色立时变青,冷笑数声,道:“我非但知道你姓袁,而且知道你便是这‘星月山庄’的少主。”

袁秋岳心中惊愕万分,在他的记忆中,与这个老尼素不相识,从未谋面,而她竟能一口道出自己的出身来历,这怎能不使其满腹困惑?

“莫非你在此便是为了等我么?”袁秋岳一蹙眉道。

“不错!”

老尼颔首道。

袁秋岳又是一震,道:“你怎晓得今日我会来此处,等我又是为了何事?”

老尼冷声道:“莫要多问,你随我来便会知晓!”言讫转身朝“灵犀崖”疾驰而去。但见她身形曼妙无俦,犹如一缕飞逝的轻烟,凭此轻功,足令仙人望而兴叹!

袁秋岳暗暗惊佩,忖道:“有此轻功的人,当今武林屈指可数,不知她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事找上了我?”他一边想着一边使尽全力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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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崖薄雾弥漫。

崖顶有一块九丈方圆的平地,崖边不知何时盖起了一间小茅屋。

老尼飞上崖顶,朝茅屋朗声道:“徒儿,你等的人终于来了,你的刻骨之仇就要得报了!”

袁秋岳尾随而至,闻言不由一怔,心道:“不知这屋中住着什么人,如何会与我结仇?”

正想着,茅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面容憔悴的独臂少女,自屋中走出。

袁秋岳一见,不由脱口叫出声来:“三手西施!” 一点不错,茅屋走出的正是被袁秋岳废掉右臂的“三手西施”,她此时的脸上已不再有昔日捉弄人时揶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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