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鸡？鸡！8（1 / 2）

在荆棘丛中争渡的羡鱼的衣摆已经被鲜血浸染，可他丝毫不觉。

破了幻境的羡鱼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些邪祟的情绪。时而恼怒不堪，时而悲痛万分。

他想要理清思绪，想要了解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处境。可是他的神念混沌，思想不清。

他试图回忆起这片幻境建立起来所凭借的记忆。但是，他只能隐约地感受到自己没了母亲，没了邻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记不起来，或者说，他的神念不想让他记起来。给他的信息就只有一片红色，一片无垠的血红色。

羡鱼在原地坐定，调整呼吸。他刚才已经为逝者默哀。他现在正在脑中整理之前和自己幻化出的母亲的点点滴滴。

一时间，他忽然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回去选择从事白事这样的事情。

“原来我一直在默哀呀。”羡鱼垂着头，有些彻悟。

他随即起身，又回想起那位不知从何而来的老者的所言，开始自我开解：“现实才是永恒。既然已经破妄，那便继续真实地活着吧。”

羡鱼长舒一口浊气，缓慢朝前踱步，他现在身上谜团太多，这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唉，为什么会这样？”羡鱼自问，“我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应该很可怕，我身边的人都因此而丧命。那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他们是为救我而死吗？”

问号越来越多，羡鱼的思绪也越来越乱。

“那天那位算命先生说我这是触了霉头。”羡鱼忽然想起曾经那位帮他分析他所经历的霉运的那位先生。

“照他说的，我要沾染那个周舟的大气运才能把我这霉头去掉。也许，那位周舟的气运就能够解答我现在的一些疑问。”羡鱼坚定的认为。

“但是，我要去哪找到他呢？”羡鱼疑惑地自问。“不知道，这个事情也许只能靠缘分了。”

羡鱼调整好心态之后，缓缓起身，慢慢踱出这片乱葬岗，他有点舍不得离开。

走过几步，他在这片乱葬岗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四只鸡，尾翎两黄两绿，和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那四只一样。

他揉揉眼睛，眨巴两下，再定睛一看，还是那四只。刚经历过幻境的羡鱼本能地不敢相信任何和之前幻境有关的东西。

“啊？”他咧嘴皱眉。

那四只鸡扑扇着翅膀朝羡鱼跑来。羡鱼转头看着他们，揉揉眼睛，这几只鸡是他的宠物，从小养到大。这是他现在在那段时间唯一的牵挂了。

“哎呦，你们还在呀。”羡鱼蹲下身子，抱起他们，精细地抚摸着它们的羽毛，说：“你们胖了。”

摸了几下，就把它们放到地上，然后对着他们问道：“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他看着四只鸡抽动脑袋，于是又自言自语道：“唉，你们即使看到了，也说不出来。”

说完，羡鱼起身，走上熟悉的路。走到白事部。这次他没进去，而是抬手卸下白事部牌匾，抱在怀里。接着走到县城，找到典当铺，当了牌匾，换了二两钱权当路费。

羡鱼垫量几下这两块银子，露出满意的笑。正想着今后将何去何从，几声“咯咯哒——”打破了他的思绪。羡鱼一回头看到四只鸡在他身后拍打翅膀，鸡头不时的抽搐。

羡鱼绕到鸡群后，往前赶着它们，赶到前面一家路边编竹篓的人家，花了几文钱拿了一个比较大的。羡鱼抓着鸡脖子一只一只的塞进去。

他背上竹篓，骑上马，不知又想到什么，暗自垂下头。他两腿夹着马在路上游荡了半晌，实在不知道该去向何方。羡鱼忽地看到路旁围坐着掷骰子赌点数的一挫人。

他灵机一动，暗自思忖：要不我投鸡决定吧。

羡鱼翻下马，卸下竹篓，右手把着篓口，左手托底，就这么向天上一荡，竹篓中的四只鸡被抛到半空之中。

“咯——咯——”叫声愈发尖锐，随后摔在地上。摔得不重，这四只鸡的翅膀很有力，缓冲掉了极大的冲力。羡鱼看见那八只有力的鸡翅嘴更馋了。

落地之后的鸡齐刷刷的向东走去，羡鱼迈着大步子把四只鸡抓进笼子里。跨上马，向正东出发。他可能忘了，那个他曾立下丰功伟绩的蓟县就在他的东北方。他就是这么相信他的鸡。 一路向东，沿着黄土路不快不慢的前进，每颠一下，羡鱼背上的竹篓就会发出“咯咯咯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