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无天佛祖！91（2 / 2）

而后又道：“我渡得了所有人，却唯独渡化不了自己。我压制不住自己的凡心，更是一念成执，堕入了魔道。自此，我一面是紧那罗，一面是魔罗。佛门视我为叛徒，漫天神仙视我为妖孽，就算是魔界妖魔，也视我为同类，认为我是最凶残的妖魔。”

说到这里，他看向姜成，询问：“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这个，才是他此来真正的目的。

他想知道，人皇会怎么看自己，以此来判断是否加入人道，在人界开辟一个属于自己的“佛门”。

对于这，姜成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笑着开口说：“一个精神状态不算稳定的人。”

紧那罗：“？？？”

你说我是一个人也就罢了，精神状态不稳定是什么鬼？

说我是神经病？是疯子？

“人是一个很复杂的种族，有善有恶，再善良的人都存在邪恶的一面，再邪恶的人都存在善良的一面。”姜成说：“但精神稳定的人，不会因为自己内心的善恶，而给自己造成负担。某位姓罗的状师，内心藏着无数个法外狂徒张三，有无数个办法作恶，还能逃过王法的制裁。但他没有付诸于行动，那么他就还是罗状师，而不是张三！”

这番话，紧那罗一愣。

他没听说过“法外狂徒”的事情，却听懂了姜成的意思。

“无论内心善恶，论迹不论心？”

“没错！”

“可论迹，我犯了色戒，爱上了阿羞，还犯了杀戒，因为入魔之后的我，湮灭了害死阿秀的人。”紧那罗又说：“我发现自己还贪恋大护法的位置，甚至想要更进一步成为世尊。我对优婆罗陀充满了怨恨，甚至在他圆寂之后，还因此而恨上新的世尊释迦牟尼。我怨恨燃灯古佛不选择我，怨恨玉帝不为我平冤昭雪，怨恨三界众生，没有一个愿意聆听我的声音！”

这一刻，他的表情开始扭曲。

邪恶的一面，满是七情六欲，而善良的一面，又因此陷入自责。

让他内心纠结，已经到了分裂的边缘。

没错，分裂的边缘。

他还没有分为“白衣无天”和“黑衣无天”。

因为现在，他还是紧那罗，还是魔界大圣“魔罗”，不是无天！

“如果你放在‘佛’的位置上，当然犯下了清规戒律，但如果你把自己放在一个‘人’的位置上，其实不用纠结任何。因为七情六欲是人的本质，感情不需要压制，被不公平对待，换成谁都不会高兴。”姜成说：“这是人之常情！”

“可我是佛！”

“人道没有佛，只有觉悟的人！”姜成说：“佛兴起于西方，最初的翻译，就是‘觉悟’，成佛只是顿悟人生的哲理，顿悟佛道。而自身，仍然是人，不是什么应该与人分离的其它生物！”

这番话，不是嘴遁，而是在跟紧那罗阐述“人道”。

阐述姜成对他的看法。

“你应该正视自己的善念，但也不应排斥自己的恶念，因为本质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姜成又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陷入自我纠结。我会继续秉持自己的本心，惩罚该惩罚的，打倒该打倒的，善待该善待的——叛出灵山不一定就是叛出佛门，放开心中的枷锁，坚定自己的心念，脱离那天定的命运！”

说罢，他露出郑重的神色，又道：“我坚信，人定胜天！”

最后这句话，表明了他的态度。

原本内心纠结的紧那罗，也突然明悟了什么是“人”，旋即露出了跟佛祖拈花之时一样的笑容，说道：“我明白了！”

什么狗屁天命，什么清规戒律。

佛既然已经觉悟，又为何拘泥于形式？

若是真没有私心，又要什么金身？

说白了，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虚伪之徒！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紧那罗，不再是魔罗！我将是‘无天’，一个敢于挑战命运的人！我要建立‘新雷音寺’，让那群虚伪的佛陀、菩萨，好好看一眼什么是真正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