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栽赃案10（2 / 2）

“还没轮到你，快逃吧。”

季裁雪喝了口水，把噎在喉头的糕点咽了下去，摊着地图又看了会——他们现在离静庭寺所在的木城已经很近了，大概在正午之前，他们就可以抵达木城。

木城正是柳朝颜出身的柳家本家所在之地，像柳家这样的家族，城内有十数个之多。强势的宗族架空了城主的权力，在木城中划分出自己的领地。木城境内多山，绝大多数建筑都修在山上，宗族各自的治理，也以山为单位。比如柳家就在木城中掌管三座山。近年柳家蒸蒸日上，隐隐有要从林家夺走一座山的趋势。

这些都是柳朝颜告诉他的。

那日在琥珀城，他走到北城门下，等了沈寒和柳朝颜一晚上都没等到人，到后来他没忍住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在飞船上，沈寒不知去向，船上只余他与柳朝颜二人。

但是他知道沈寒肯定来过，因为那串总是被沈寒戴在手上的金链，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上，任凭他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季裁雪有问过柳朝颜后来是否见过沈寒，柳朝颜却语焉不详，只说沈寒必然不会半途折返，可能是忽然有事离开了，之后在静庭寺或者奈河应该能再见到他。

左右无法，季裁雪只得先与柳朝颜一起去静庭寺。他后来看了地图，才发现沈寒提到过的那个“雪国”原来就在木城西边，与木城相邻，是妖族的国度。

这几天柳朝颜也与他提及过雪国，原来因为相毗邻的关系，雪国与木城之间常因土地问题引发争端，大战没有，小摩擦却经年不断。而柳朝颜所在的柳家，正好地处木城西南部，山外就是雪国。

“雪国内各种妖族众多，统治者是雪狐族。那些狐狸精生性狡猾残忍，我小时候木城边境不设城防，那些狐狸就化作人形，潜入我们木城的村镇，叼走那些人家的小孩。“柳朝颜说着，并未掩盖眼中憎恶之色，”后来木城几大宗族合力在边境设下城防，我父亲更是下令将靠近雪国的半片山皆设为花圃，这才煞了他们嚣张的焰头。“

“花圃？“季裁雪捕捉到其中一个关键词，却见柳朝颜神色一顿，默了默才解释道：”我们柳家素来以善制毒药闻名。在与妖族的斗争中，我们发现了几种对妖族致命，而对人类影响较小的毒花毒草，后来就将这些花草种在了边境。“

季裁雪张了张口却没能再说什么。他想起《见天机》中的主角受长安，长安是人族与妖族相恋而生下的后代，他母亲身上有瑞兽白泽的血统。然而未想就因这半身妖族血脉，让他成为那些所谓的“正派修士“们的众矢之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好像早已埋进所有人的骨髓，让他们忘记长安那些数不胜数的善举，单凭血统将长安攻讦。

最终他们也遭了报复，在长安死后，悔恨疯癫的关止戈屠杀妖族十二城，直接导致不久之后，三界之战彻底爆发，正印证了天机卷所说的，三界之战会因长安而起的预言。

还有那位百年前死去的“遥遥“，还有那些被狐妖叼走孩子的人家……人与妖之间的矛盾亘古如此，永无终结之日。

他轻叹一声，抬眸望去，远方被雪覆盖的山头映入他眼帘——

到木城了。

飞船没有在城门外停下，而是直接飞进城中，落在第二座山的山头上。这座山不同于完全被厚雪覆盖的第一座山。虽是北境寒冬，这山上却不见有积雪，甚至还有葱葱郁郁的草木。季裁雪下了船才发觉这外头竟然并不寒冷，感觉与春秋时节的温度差不多。

“这里是柳家的主山。柳家的宅邸皆坐落在主山东侧，而西侧则养着最珍贵的一批草木。”柳朝颜介绍道，“这山上的泥土中含有大量热磷石，加上柳家阵法的支持，这座山能终年常春。”

“原来如此。”季裁雪叹道，他现在身体弱不禁风，就适合在这种温暖宜人的地方生活。不过他倒不会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问柳朝颜道，“柳姐姐，你有联系上寒哥吗？”

他原想沈寒替他去人间找师父师娘，但现在沈寒没个踪影，他去静庭寺也就毫无意义，他便计划如若等不来沈寒，那就让柳朝颜先送他去奈河，去寻找师兄的魂魄。

“我发了长生门的内门传音，但并未收到他回应。”柳朝颜摇摇头，提到沈寒时她神色稍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被掩饰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停留两日，再等等看吧。“

季裁雪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从山头往下走去。走着走着，柳朝颜倒是有些奇怪了：“这山上每日都有弟子巡逻，今日怎么完全不见有个人影……“

她话音忽止，季裁雪循着她视线看去，只见满地深红血迹，躺在血泊中的人胸口开了个洞，一看便知已死去多时。

而他身边的柳朝颜在几秒的僵硬后飞快跑向那尸体，他听到她颤抖的声音：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