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8(2 / 2)
“知道你记挂着太后。不过夜深人静,又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宫墙高筑,外头进不来,里头的又出不去,说了又有什么用?平白扰人清梦。”皇帝沉声道,话中也不知是在说太后,还是在说自己。
语毕,又默了片刻,等那常侍躬身把纱帐又小心挂好,皇帝才忽然蜷缩起来。下身陷进那衾帱之中,上身褪去重重衣衫的衣料,赤/裸着,露出那纤细脆弱的白颈,仿佛那被人精雕细琢出的无暇玉石,的确也耐不住这深冬的寒意,蜷得这样紧,这样脆弱,不一会,便无声地颤抖起来。
像是在落泪,又不见哭声,但若说是恨意、杀意,却又太微弱了。
——确实也是,十年困于宫墙,这样瘦弱的身躯,当然只含着这样孱弱的力量。
哪怕由朱津这样当面欺压,哪怕得知了徐温的死讯,那样日日夜夜在梦中纠缠的面孔,那样原以为刻骨铭心的仇恨,在他们生死相隔之际,竟也只能化作这一声几不可闻的颤抖哀鸣。
孙节侍奉在旁,似有所感触,越发低下头,不敢惊动这陷在自己情绪之中的皇帝。
半晌,这短暂的发泄结束,帐中皇帝的情绪慢慢平复,只是声音还带着似是哭腔又似恨意的喑哑。
“……朱津这混账,朕迟早要——”
此时,孙节才猛地惊醒一般,直直跪下。那骨头与玉砖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惊动了皇帝,也压过了那后半句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