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津42(1 / 2)
何况卫崇在外多年,从稚童到成人,指不定如今早已长变了样,若二人如今相见,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但大抵是她这人本性就带着顽石一般的韧性,哪怕再走投无路,再消沉,也不曾坐以待毙过。
卫崇不能指望,总还有永乐宫的姑母。
太后向来通透,哪怕不是为了她,就是为了这卫氏的江山,恐怕也是明白此时不宜缓兵——若为贪图一己之欲,放走了朱津,待朱津回到北方,平定了青州之乱,缓过气来,这洛阳还能不能守住,都是未定之数。
人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朱津现还吊着一口气呢!
果然,一路行军虽平静却又急切,不过才行了半日,月色未明时,那探报之人的口气却换了。
暮色之下,郊外尽是昏暗,纵使有追兵,也不过是一段烟尘,几声马蹄——洛阳城虽陷了,可城内还未定,甚至卫崇哪怕真的出兵了,也可能是为攻打城北大营。
纵使有这些动静,也无法确定就是追击而来,更教人紧张胆怯。
来报时,也只能同朱津说似有追兵,但不能确信。
但朱津是何等敏锐之人。徐鸯若是不察,那是因为她毕竟困于深宫,所知甚少,可他却是一路看着战报到今日的。
——卫崇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像一个丧父——哪怕是义父——的嗣子,倒似匹冲着主人不顾一切奔袭而来的豺狼。只这一道似是而非的战报,他便道了声不好,勒令整军停下,又唤来随他一起撤军的几个将领。
皇帝就在车架之内,隔着一道布,听着朱津毫不避讳地下达命令。
其一是大股军队还按原路北撤,往上党而去,只不过要做出察觉追兵,惊慌逃窜,以至于车马队列都有些混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