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珪75(1 / 2)

   唯有此刻,当这句话说出,那逢珪视线里的兴致这样明晃晃地透露出来,才终于真正触及了与他目的相连的一缕蛛丝马迹。

   徐鸯心里莫名一悚。

   但因那目光,在这样不曾掩饰的一瞬里,甚至教她想起朱津那目光,俱是透着打量与探寻。

   只不过,逢珪的目光未及朱津那么赤/裸裸,似乎当真只是好奇——

   “……陛下平日难得出宫,自是有所不知,”她冷着脸不答话,逢珪便缓缓地,自行其是地说了下去,“明公坐拥五州,兵多将广,如此霸业,却十年清心寡欲。别说是成家得子,他连半个义子继子也不曾有,又不见心急,每日勤于政务,多半的时间都在宫中,传出宫去,当然又变了个样,坊间甚至曾一度流言四起,说明公实则是——其言污/秽,臣就不说来污陛下的耳朵了。”

   徐鸯冷笑了一声。

   “忆往昔,谈旧情……这与你今日来降又有何干?”

   “旁人不知,甚至陛下也不知。但某是明白的,”逢珪答道,“明公一片苦心,乃是为了陛下。他并非没有远虑,实则早已为百年之后做了打算,什么义子、继子,哪怕是亲子,怎会有亲手培育的天子来得正当,来得称心如意——而他如今被陛下亲手所杀,以血肉之躯为陛下复兴宗庙作奠基……

   “……又怎么不算是死得其所?”

   闻言,徐鸯目光一凝。这回,不是为了逢珪的神情语气,而是因为他话中所透出的那层令人瞠目的含义。

   ——她隐忍十年,换得朱津授首,本以为是终于报仇雪恨,也终于能够重见天日,重整河山。

   何其大快人心!

   但她的确却从未想过,十年的相处,哪怕并不完全甘愿,她早已如朱津所愿长成了他想要的模样,结出了刻着他印记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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