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永118(1 / 2)
果如她所料,这一走,席上瞬间热闹起来。只唯独卫崇又仰头喝了几盏酒,便借着酒意,寻了个内侍,要去园子里转一转。
他是堂堂车骑将军,又是天子设宴,那内侍哪敢拒绝,打量着这南宫囫囵就一个妃嫔,其余的宫室空空荡荡,荒了十年,也没甚好避讳的,便硬着头皮应下了。二人兜兜转转,竟过了乐成门,转眼间,到了东宫的边上。
…卫崇在这儿住过几年。
那大抵是他人生最顺遂的时候。
夜里风裹着凉意,吹散了远处的烛火与喧声,那回忆便有如醉意一样慢慢涌上。
虽然此刻东宫破败,那被风雨洗刷的萧墙就这么立在眼前,暗得仿佛听不见半句回声,但当视线越过这墙,看见天边那隐约映出几角月色的宫檐,仿佛也能听见旧日里,先帝在时,旭日东升,这东宫里的满宫锦绣,还有阖宫上上下下,吵嚷一般的说话的声音。
那样鲜活的喧声,比此刻三道宫墙外的宴席也不遑多让。
卫崇抬头看,似乎也能瞧见彼时的自己,躲开那些拥挤而令人厌烦的宫人,沿着墙根,在宿卫巡逻的间隙中探头往那通往复道的宫门外望去,寻找一个迟迟不来的身影。一一每次徐鸯随阿婶进宫,他都是这样的。捱过了永巷的几年孤苦,他满心以为自己当真成了未来的天下之主,国之重储,甚至已经在几次偷听中猜出徐家的安排,心痒痒地想插手其中。
他已是太子,见过无数精美名贵的玩具,可哪一个也不比阿雀生动,哪一个也不比阿雀的双眼那样明亮,顾盼生辉。
倘若阿雀真的嫁进宫来,成为他的妻。
他就不必每回都要这样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