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56(2 / 2)

  房间内有齐远前段时间才买的躺椅,很大,可以调角度,还是绒的。

  一买买了俩,似乎是打算和副导演一人一个摸鱼用,但剧组最忙的便是他,除去刚拆封那两天高兴用了会,便一直放在房子里落灰。

  谢风晚没太多讲究,随意拍了拍,躺了下来。倒是裴矜意看上去挺纠结,想伸手拍,又没动作。

  谢风晚自封风度地起身:“躺我这吧,就算沾灰也都沾我身上了。”

  裴矜意:……

  一切犹豫在邀约下变成了决心,没再过多纠结,她也坐了下来。

  两人极其岁月静好地靠在躺椅上,仿若提前退休。

  房间没有被合上,原因是大白天在公共场地锁门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且奇怪。

  门缝里透进一丝光,谢风晚盯了房梁许久,眼睛有些酸痛,刚准备揉一揉,便听身旁裴矜意道:“对不起。”

  谢风晚看她。

  两人都清楚这句对不起是为裴矜意昨晚去而复返的冒昧言语,无论出于什么态度,谢风晚都不想接这句道歉。

  有些东西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改变。

  她因为转移话题问裴矜意她这几天去干嘛的时候,手正伸向摆在一旁桌上的收音机。那是副导演二十块从老大爷卖古董的摊子上买回来的,倒没傻到把这认成古董,只觉得挺好看。花了二十块横刀夺老大爷据传‘四十年’的爱,还挺为对方心疼,结果刚买回来,便被翻来覆去看的齐远确认,是个新货。

  谢风晚没用过收音机,伸手拍了拍,没有声音。

  身后一直没有声音让她有些疑惑,侧头看对方,才发现裴矜意的脸色很难看。

  世界在这一刻似乎不需要太多言语,谢风晚便了然了自己的冒犯。

  但她尚未说出那句“对不起”,裴矜意的手便自她怀里取走了收音机。

  她低着头,按了几个键,里头便传出了哀婉的曲调。

  谢风晚看不真切动作,却也懂该怎样做——

  谢风晚鼓起了掌。

  裴矜意便笑了,仿若方才那种阴翳只是她恍惚致使的幻觉。

  她开始教她怎样播放、怎样暂停、怎样切换。

  接连换过几首后,回到了最开始那首《枉凝眉》。

  裴矜意看着垂眸注视收音机的谢风晚:“我......”

  “不想说也没有关系。”谢风晚说,“这是你的自由。”

  “不。”裴矜意一顿,“我不是因为隐私不想告诉你。”

  只是它显得过于难以启齿。

  拥有精神疾病是裴矜意一直想撇清的一件事。

  她从不认为自己生病、也不认为自己精神出现混乱,但医生认为、身体认为、甚至是杨然也这样认为。即便裴矜意想将一切生理反应归结于药物,但焦躁时服用的药片总会在她平静后、在一片空寂中告诉她,它是有用的,她是出现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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