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70(1 / 2)

然后不过两个时辰,一个更大的雷落了下来,变天了。

皇帝驾崩。

帝后先后逝世,即将登基的小皇帝年不过二十,甚至还未加冠,所有人都在观望。

被关起来的参与行刺的足有十几户人家,除去贾家这样已然走向没落的徒有富贵的人家,权势犹存的还有五家。

可以想见,朝堂之上必然将是一片腥风血雨的乱象,除了太子原本的人,谁也不敢现在就站队。

先帝临死前,发下这样一道旨意,也不知是好是坏。

新帝固然可以以尊先帝遗诏之名将这些毒瘤全部拔除,但十几户人家,数千条人命,全部杀光,鲜血能将整个京城都染红,午门甚至会出现流血漂橹的惨像。

一旦出手,无论是否合理合法,残暴之名再难洗脱。

再有,旨意广告天下,那些原本还在蛰伏着的几家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必要临死反扑,朝堂之上又要牵连出一大批人来,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身居高位,老成持重的大臣们都在观望,新帝能不能成功渡过这一关,未来这朝堂的局势,到底是主强臣弱,还是臣强主弱?

博弈和争斗从未停止。

……

宫玄禹站在香案之前,冷漠的看着底下跪了一片的大臣。

父皇,看看吧,这些就是你信重甚于自己亲子的肱骨之臣。

先帝尸骨未寒,人心就已经变了。灵堂之上,这些人就敢对新帝咄咄相逼。

按例,先帝大行之后,新君虽未登基,但底下的人也该改口尊称皇帝。然而这些人嘴上改了口,心里却掩不住轻视,行动上也不见有什么尊重。

“皇上,虽说国有国法,可法理之外,还有人情。昔年四王八公,老臣故旧,哪一个不曾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子孙无能,祸不及先祖,请皇上开恩呐。”这个声情并茂,涕泪横流的是户部尚书李维恩。

“皇上!万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谋逆之罪,罪无可赦。何况先帝留下遗诏,怎可不尊?”这是正气凛然,铁面直谏的兵部尚书赵余侨。

“一切谨遵皇上圣裁。”这是和稀泥的笑面狐狸左相叶坤之。

“皇上……”

“皇上……”

一个个的仿佛都有说不完的谏言。

“够了!”

宫玄禹脸色阴沉,制止了这些人无休止的争吵。

“苏统领何在?”他声音里压抑着愤怒,似乎随时就要爆发。

禁军统领苏必涵走了进来,身着甲胄,身侧配着长刀,单膝跪下:“叩见皇上。”

宫玄禹冷哼一声:“你可知罪?”

苏必涵一愣:“臣不知。”

众人都看向宫玄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朝禁军统领发难。

有那心思转的快的,都心中一凛,不敢说话了,心中暗悔今日之举动。

宫玄禹冷笑:“宫中密谋行刺,你身为禁军统领,丝毫不知,岂非渎职?父皇信重你,倒也罢了。今日呢?灵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倒好,在外面躲清闲。怎么?朕这个皇帝不配使唤你苏大统领吗?”

苏必涵心中暗恨,行刺之事,他一个禁军统领,怎么能管到后宫妃子宫女?不知道不也是正常?

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来者不善,躲开的人多了去了,他不过是随大流,这火却莫名其妙烧到了他的身上。

这小皇帝,难道打算一上来就先除掉他这个禁军统领?他就不怕宫中生乱?!

众目睽睽,他只好伏地请罪:“臣不敢,臣知罪。”

“哼,知罪?来人!”

随着宫玄禹的声音落下,一个身姿英挺,眉目端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同样身着甲胄,配长刀,正是禁军副统领南宫破军。他身后跟着一队禁军,将大殿拱卫起来。

所有人都明白了,皇帝早就准备好了,就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宫玄禹神色平静的看着苏必涵,漆黑的瞳仁里划过一丝冷酷:“禁军统领苏必涵,玩忽职守,目无君上,即日起革除一切职务,压入天牢,秋后处斩。”

苏必涵暴起,朝宫玄禹冲过来:“凭什么?!”

砰——

还未起身,他便已又倒在了地上。

南宫破军抽出插在他后心处的长刀,还刀入鞘。鲜血溅在他的甲胄之上,血腥味在大殿之上弥漫开来。

他神色不变,单膝跪地:“罪人苏必涵已经伏诛,请皇上示下。”

宫玄禹轻笑:“呵。凭什么?诸位爱卿,还有谁想问问朕凭什么吗?”

——鸦雀无声。

之前叫嚣着要在先帝灵前以死明志,血溅三尺的人也都软了腿,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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