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22(2 / 2)
遥想过去十年,她竟觉甜蜜笑了起来。
又哭又笑,十三完全不知所措,一声呜咽往前一趴瞥头瞧她。
神经病,它想,两个神经病。
昨晚还翻来覆去,今天就笑逐颜开。
女人真是个善变的生物。
十三骂骂咧咧地看向前方。
仅一瞬,它笨拙地爬起来,爪子摁着云蓁好手,“汪汪”叫了两声。
她忙捂着它嘴,提心吊胆地叮嘱道:“十三乖,在外面不可以乱叫,别人会报警把咱们抓起来的。”
十三只恨自己没长嘴,不能开口说:“主人你快看,海里什么东西闪闪的。”
大概是心灵感应,她循着十三指示的方向看去。
一个看不见颜色,一个分不清颜色。
女人和犬依偎在一块儿,脑袋靠着脑袋,安安静静地感受着迎面而来缠绕他们身体的海风。
就好像,阿堰抱着他们,一家三口少了谁都不会幸福。
是啊,她想,就算阿堰不是那个救她於深海的男孩又怎样呢。
她喜欢的人,十年来真真切切爱的人。
从来,都只有傅江砚。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她默默念着,终於卸下心头一块巨石。
“十三,”她摸着它头,问一只狗,“哥哥他会原谅我吗?”
也是疯了,问一只不会说话的狗。
跟傅江砚一样,病得不轻。
十三无奈大叫一声。
整个海滩回荡犬吠声。
“嘘——”云蓁好扼着它头,心跳很快,“别叫别叫,会把别人引来的。”
却没想下一秒,十三挣脱开她束缚,对着汪洋大海连声吠叫。
它还摁着云蓁好脸颊,一拍她脸,像是在说:“你也叫,心情会变好。”
“真的吗?”云蓁好半信半疑地盯着十三,把它爪掌从脸上拿开握在手里。做了好大的决心,频频试探,“周围有没有人呐叫太大声会不会影响恶劣?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十三抽出爪子揉了揉耳朵,然后放开嗓,学狼似的拖着长音“呜——”。
差点没岔气,它舔了舔鼻子喘气。
见它这样用心地示范给她听,云蓁好才完全卸下心理负担来,声声缱绻——
“傅江砚,我丶喜丶欢丶你。”
“傅江砚,我丶想丶永远丶和丶你丶在一起。”
“你也爱我,好不好?”她声音轻呢,喃喃低语。
突然——
“云蓁好,你老公问你,你丶有丶多丶爱丶他?”
是阿堰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
傅江砚站在天桥上,路灯应声亮起来,他双肘撑着围栏平面台,双手无力向下垂着,弓着腰眉眼弯弯地看她。
有一种,无能为力的羞耻感。
她当即想逃。
起身,脚底却一个打滑,沿着沙滩坡度跌入冰冷刺骨的海。
十三狂叫,在岸边来回疾跑,一个纵扑丶扑向海面。
与此同时,傅江砚收笑丶跃栏而过,没有半点犹豫地跳入深海。
他大抵是忘了,他有非常严重的深海恐惧症。
可这一刻,他还是奋不顾身地跑向云蓁好。
如果以前救人是出於他的善意,那么这一次的义无反顾不是爱是什么呢。
他再一次抓着女孩手腕,破除阻力将她拥入身体,闭眼吻上她失色红唇。
浮萍蔓延爱意。
游鱼拥簇伴舞。
—
金沙岸边,傅江砚无力躺着不动,脸色惨白。
眼泪啪嗒地掉,云蓁好自责哽咽。
她没学过心肺覆苏,这种危机时刻完全慌乱。
十三从远处跑过来,爪子巴拉她胳膊,丢下一部手机。
她一把抓着手机,竭力镇静,很快拨通120急救电话。
手术结束已是半夜。
人没事,就是深海恐惧症导致的突发失力。
“回去休息吧好好。”车遥心疼坏了。
她却坚定摇头:“我不要,我要陪着阿堰。”
“可……”
傅琛舟拉着女人,“行了,让俩孩子待在一块儿吧,这种时候你劝破嗓也分不开他们。”
是啊,车遥万万没想到,她儿子为了云蓁好可以不要命到这个地步。
看着女人湿漉漉的身体,她鼻尖一酸:“妈这就去借身衣服来,好好听话把衣服换了。你要是感冒生病,小砚又该急了。”
“嗯,谢谢妈。”
她换了身病号服,宽大的衣服罩着女孩身体,她头发披散地抓着傅江砚右手,脸色是历经劫难而后生存的苍白。
她摸着阿堰泛凉的手指,突然起身来探出手心摸着他脸,寒意沿着指尖窜流到心脏。她弯腰,不能自已,在男人右脸畔落下一个轻暖的吻。
吻后离开半寸,腰侧一紧,她整个人失重跌倒在床上,一只手掌锁着她后背。
病床男人空一只手拨去氧气罩,腰侧手掌上移托着女人后脖颈往前一推。他微眯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女人脸蛋。
欲壑难填,他吻着女人滞涩的唇。
将她吞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