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酒底言65(2 / 2)

“他算什么唯一血脉,师杭难道不是师伯彦亲生的啊?”孟开平撇了撇嘴,不屑道:“这臭小子,还要他阿姐舍命保他,也是个小窝囊。心气不如师杭,才学那就更不如了,师杭好歹跟着朱升学了这么多年,他眼下还不知躲哪儿讨饭呢,拿什么跟她阿姐比?依我看根本不足为虑。”

花云闻言顿时哑口无言,孟开平见状继续说道:“我连续派遣了五批人马四处寻找,都没有任何结果,他肯定已经不在徽州境内了。师杭说他前往杭州了,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杭州可是张士诚的地盘,他去那里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如果说是投靠外祖杭家,呵呵,杭家早就被抄得一干二净,剩下的人绝对不敢惹事生非。”

说完这些话,孟开平与花云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道:“这丫头,竟然还敢跟我耍心眼。”

他心想,师杭也许会因此而后悔终生。她不向他吐露实情、不信任他,虽然成功地保护了师棋,但同时也耽误了师棋的生存机会。

“太算计了。”花云眉头紧皱道:“都这么久了,她竟还未放下戒心,始终防你一手,可见绝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你待她太好了,廷徽,她待你恐怕连三分真心都没有。你若再陷下去,早晚要为她所伤,上回中毒已是死里逃生了。”

“花云兄,莫再劝了,我晓得你是为我想。”孟开平先谢他,谢罢,斩钉截铁道:“但我绝不会再伤她,无论她如何待我,这是我发过的誓言。”

“我属意于她,却没能保全她的爹娘,你说,我混到这个位子又有什么用呢?寻常农家子弟都能使妻儿一生喜乐无忧,我不如他们。当日我与朱升作赌,赌她会不会杀我,我输了。她不仅未杀我,反而舍命救我,以己度人,器量狭小,我十分惭愧。既然她不愿伤我性命,旁的事情便由她去罢,我只尽我所能好好待她。”

酒壶已空,两人都只余最后一杯酒。他们喝得不多,离醉意远得很,可孟开平的眼神清明不再。除却至亲离世,他从未哭过,许是今夜除夕佳节异乡旅居,唯有眼底的微微泪光泄露了他的情愫。

“我终于想明白了,若始终以怨报怨、绝不退让,我们都得不到圆满。”

“既如此,我愿意退这一步。”

孟开平饮尽酒盏中最后一滴佳酿,苦笑着,却又释怀道:“她不愿退让,我也舍不得折磨她。我们这群人,四方征战,向来是寸土必争的。既然处处都争,那在男女之爱上输一回,也算不得丢人,定多算……”

“英雄折腰罢。”

像是一瞬间的事,又像是润物无声了许久,花云只觉得他变了很多。与黄珏等一众少年人相比,在他身上,少了许多尖利的锋芒和挥之不去的怨气,一切都变得更加圆融宽和了。

锋芒和怨气用得好是搏命的利器,用得不好便是伤人伤己。他终于懂了,师杭于他的意义所在。

不知不觉间,花云也捏起了酒盏,预备饮罢。

“花云兄,你有想过吗?”

然而,孟开平却又冷不丁出言问起了他。

“于姑娘,于蝉……我们都只能这般唤她,唯有你唤她的小字,荷娘。”

“你有想过娶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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