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 2)
那个时候的她,也会因为他的一点小伤而急得不行,会轻轻地给他包扎伤口,会在给他上药时忍不住落泪,还会在上药过后,小心翼翼地问他还疼不疼。
而那个时候的他呢,只觉得她是在装模作样地可怜自己,并恶狠狠地警告她,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可是现在,她不会再去在意,他的伤口是不是还在流血,更不会再去在意他还疼不疼。
她不仅不会再心疼他,甚至,也不会再可怜他了。
霍则衍直至今日才知晓,原来素日里那样温和的衔霜,不再喜欢一个人时,会是这样的决绝,这样的狠心。
而她这罕见的狠心,也只对他一人。
他还记得,那时在诏狱,她看见受了伤的徐文州时,神情是那样的悲恸和难过。
分明只是厮打后受的一点皮外小伤,她竟还要求自己去给徐文州找狱医。
她依旧还是那个很会心疼人的衔霜,只不过现如今让她心疼惦记着的那个人,不再是他罢了。
不止是徐文州,甚至就连那个叫做珠儿的宫女,在她心中的分量,都比他还要重得多!
她不仅会亲手为了那宫女下阳春面,竟还会为了那个宫女和自己叫板。
她是有在意的人的,而且,让她在意的人,也不止一个。
可那么多人里,偏偏就是唯独没有他了。
伤口和心口都痛入骨髓时,霍则衍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夜色悄然临至,弯月如弦,隐匿于云后,显得天色分外暗淡无光。
兰溪苑却依旧灯火通明。
偏殿的灯亦亮着,衔霜站在窗侧,面色平静地看着庭院里走进走出的太医和宫人。
兴许是觉得外头太吵,她拉上了窗边的锦帘,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寂静了下来。
又过了片时,珠儿轻轻地叩了叩她的房门,走了进来。
“姑娘,齐院使已经来过了,说陛下伤得很重,利刃之伤离心口,仅有几寸的距离。”
珠儿说着,悄悄地看了一眼衔霜,见她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又道:“不过齐院使说,陛下伤口虽深,但好在医治得还算及时,未伤及到性命。”
听着珠儿的话语,衔霜依旧面色平淡,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此事。
坦白来说,霍则衍没死,于她而言的确是件好事。
那匕首虽是他握着她的手捅进去的,但他的伤,和她到底也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死就好,她可不想被人扣上“弑君”的这顶帽子。
这么大的责任,她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