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121(1 / 2)

  不过说来也奇怪,霍则衍知晓自己与徐文州暗中通信后,非但没有怒不可遏地来找她算账,也没有将这些碍眼的书信毁个干净。

  反倒出乎寻常地将这些往来信件尽数收进了这个木匣里,倒也难为了他竟有这个闲情逸致。

  衔霜一面想着,一面拆开了手中的信封。

  果不其然,看着信纸上徐文州的熟悉字迹,以及那娓娓道来的熟悉口吻时,她也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将信纸从上至下大致扫完,接着便又去看下一封。

  其实这一连几封信,写得虽长,其间内容却是大体相似。

  无非是问她近日好不好,或是同她说些宫外风光与趣事逸闻,像是也知道她那时生着重病,特意以此来让她振作高兴似的。

  但她仍是将这些大同小异的信件,一封封简略地看了下去。

  目光落在每封信末了处皆会有的那句“愿卿安”上时,她停了一下,而后又顺手去翻被放在最底下的最后一封信。

  然当将那余下的最后一封信拿起时,衔霜的手却微微顿了顿。

  最后那一封信,依旧同先前的信件一般,在信封上写着“衔霜亲启”四个字,只是在笔迹上,却是大相径庭。

  这不是徐文州的字迹。

  任谁都不难看出,眼前这龙腾云海般的字迹,与先前那些工整方正的字迹相较,不论是在笔迹上,还是在笔法上,都绝非出自一人之手。

  更何况,眼前的字迹,与她所熟稔的徐文州的字相比而言,似乎也太过于陌生。

  但看着这苍劲有力的笔迹不过须臾,她便同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变了变。

  事实上,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也是她曾熟谙于心,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人偷偷看过一遍又一遍的字迹。

  这是霍则衍写与她的书信。

  只是,霍则衍写给她的这封信,她先前为何不曾收到,眼下又为何会同徐文州的这些信混杂在一起?

  衔霜看着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静默了良久,迟疑着,终究还是鬼使神差地拆开了信封,将其中的信纸慢慢展了开来。

  却不曾想,这张信纸上,只写了短短的几行字——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吾知卿心,或不愿相见。然吾心念卿甚深,故书此信以寄情。”

  信的内容便是在此处戛然而止,再无任何下文。

  而就是这么短短的几行字,却还被书写者用墨迹轻轻地划了去,比起所谓的书信,倒更像是一张废却不用的弃稿。

  衔霜垂着眸,拿着那张信纸看了少顷,心下却忽而隐隐生出了一个不大可能的念头。

  一个她此前从未猜想过的念头。

  她似是也被自己脑海中闪过的这个念头惊到了一般,很快就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试图打消这个过于荒谬的猜想。

  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似的,她不再细想下去,只是将手中的信纸折好收起,放进了信封,又把被岁欢踢倒的红木木匣扶正,将手中的那些信件工工整整地放置了进去。

  做好这一切后,她蹲着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余下那些纸也拾了起来。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