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难民175(2 / 2)
宋梁溪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花想容,没动,下一刻,门帘再次撩起,林楚神色紧张探头进来,进来便将花想容抱走,自始而终,未看宋梁溪二人一眼,倒是花月容有些落寞的捂着通红的手腕。
“你做什么?”花月容厌恶的瞪着宋梁溪,恼怒他的唐突,殊不知方才她眼里的落寞皆被宋梁溪看了去。
“忍着些。”宋梁溪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腕,用药膏轻轻擦拭,“只是外伤,没什么大碍,这药膏你拿着,涂抹三日即可。”说着,又将药膏塞进花月容得手里,便走了。
厉氏早就醒了,听着宋梁溪与花月容说话,便忍着装睡,等人走了,她才起来,捂着胸口,见着车板上的血迹,惊愕的问,“那人?”
“死了。”花月容淡淡道,心底慌乱一团麻。
“哎。”厉氏叹息一口气,也不知道心中堵塞究竟为何,四下一看,又问,“小白怎么不在?”
“不是自有林楚照看。”花月容眼眸一暗,仓促的将药膏塞进怀里。
“刚才宋公子与你擦药,婶子瞧他是有心的。”
“婶子不要胡说。”花月容语气严肃,倒是吓了厉氏一大跳。她瞥了一眼厉氏,语气转柔,“婶子毋须胡猜,宋梁溪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与他相处多日,还能没有一二了解,不过对所有姑娘都一视同仁,说是有心,不过是博爱,婶子省心将我配给这样的人?”
“呀,你一说还真是这样的,你的脾气又泼辣又倔强,若真是这样多情的男人,怕是忍不得的。”厉氏说着捂着嘴,讪讪的笑,“月容啊,婶子的意思是你一向性子直爽,这……”
“行了,我知道婶子并无恶意。”花月容恼火油然而生,掀了帘子,直接跳下车去,厉氏对她极好,而这好也大部分掺杂了同情的成分,再好也不敌她与花想容的母女亲情,她何须在意?
一众山匪,几近百人,他们一个连着一个被上了绳索,乌压压一片,远远瞧着倒是十分骇人,山坡顶上有一个清脆的松树,顶着半树的雪,歪斜的生长着,而花想容与林楚就站在那,一个坐在铺了衣物的大石上,一个半蹲握着对方的手,花想容的手被贼人弄伤两次,也不知道伤势如何?
花月容站在山脚下看着,隐约觉得下了雨,伸手,手心里是抓不住得风。
纤长的手捏着一方素净的绣着兰花的帕子伸到她眼前,她诧异的回眸一看,宋梁溪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侧,见她不接,直接用帕子在她脸上按了两下,又引得她炸毛,“你这登徒子。”她怒而扬起的巴掌被他握着。
“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千千万万,但并不是每一件我们自以为能够掌控便可以拥有。”宋梁溪的神情淡漠,语气也单薄的一如山涧的凉风,带着雪的冰冷。
“你是何意?”
“我以为聪明如你,合该明白。”宋梁溪的嘴角复又扬起,一如既往的欠扁。
花月容嘴唇蠕动,最终气恼的叹了口气,又听宋梁溪邀约道,“山下风寒重,走吧。”说罢,便率先上山去了。
花月容一怔,转眼看了一圈四周,收拾那些残肢骸骨就地掩埋,人手大部分都在驱赶那些山匪上山,为首的大胡子与林楚说话,满面苦楚,哀嚎声刺耳,却隔着厚重的山风,听不清楚。
厉氏从马车上下来,一步三咳,以往的肺腑之病旧疾复发,瞧着周遭忙碌的众人,便强忍着不曾言语,只是花月容瞥了她一眼,恼恨未歇,却仍旧担忧,“婶子的你哪不舒服?”
“没事儿,只是山里头冷,婶子有些风寒咳嗽。”
花月容不疑有他,扶着厉氏一起向山上走,山匪占据半山腰建了山寨,年头不久,极为简陋,山寨留守的大多是老弱病残,几个穿着单薄的孩童抱着柴薪跑老跑去,花月容惊诧的指着正从面前飞奔而过的男孩,“寒冬腊月的,怎么连双鞋都不穿。”
大胡子苦笑,“我们本就是难民,能吃饱肚子已是幸事,岂能妄想人人有棉衣取暖。”
那小子抱着不多的柴薪又跑到大胡子跟前,疑惑地问,“大爷,你怎么被绳子绑着?”他又惊奇的看了看周围的人,“你们是谁?”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没穿鞋,衣裳也破破烂烂的不知上了几次补丁。唯独一双大眼亮若辰星,看着众人十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