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坐船179(1 / 2)

出了山路,走上官道,一马平川,畅通无阻,接连两日未曾休息好,女眷疲惫非常,上了车靠着柔软的被褥片刻入睡。

寂静的夜里,孤寂的马儿响蹄声,风吼狼啸,恐怖骇人。

狗子似乎做了噩梦,忽而抓疼了她的手,她疼得嘶了一声,惊动浅睡的花月容,她抬头望了一眼,正瞧见探头进来的林楚,他的脸冻的泛白,花想容用手给他暖,自始而终,他的眼神未看过去一眼,暗自恼怒,倒头装睡,又不禁小心翼翼的听着二人的动静。

咯噔一下,车子似乎压过石头,颠簸阵阵,花月容不由得往车门方向滚过去,身子不免砸到了狗子,也将他砸醒了,狗子未睡醒恼火不止,愤怒的瞪着她,那眸子像狼。

花月容心中一颤,大声呵斥,“你再瞪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花想容把着窗框,幸好被林楚抓着,免得磕伤,如此一来,自然顾及不得狗子,低头一看,那孩子抓着她的腰身,抱得紧紧的,只是眼神倔强的瞪着花月容,那种眼神,犹如狼群底的绝望,适时地,山上传来一声声狼嚎。

那一夜被狼群围着的记忆犹新,花月容径自沉默,神色很是不好。

车队已然停了,挡在大道之中,窗边的林楚张望前方,花想容疑惑地问,“前头是怎么了?”

林楚拍了拍她的手,牵马前去查看,花想容便伸出头去查看,刚伸出去额头,身后一道力气不大,却执着的拽着不让她动,她回头一看,十分诧异,狗子已经不再瞪着花月容,反而是认真的盯着她,一双手抓着她的裙摆,手指头关节泛白,花想容轻轻拍打两下他的手,“乖,我就是看看,不冷的。”

狗子不动,摇头,神色坚定而又带着一丝祈求,花想容不禁疑惑的问,“乖孩子告诉姐姐,你为何不让我出去?”

咚的一声,带着风的凛冽,一只乌亮的箭头穿破了车厢,冷风嗖嗖的灌了进来,花月容惊慌的晃着厉氏,“有刺客,有刺客,婶子快醒醒。”

任花月容如何剧烈的摇晃,厉氏仍旧没有醒。

花想容惊吓过后,小心的掀开帘子,并没有探头出去,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似乎是道路被人恶意堵住了,两旁山坡上皆有贼人埋伏,只是树木众多,一不小心草木皆兵,花月容全然晃了,拽着昏迷不醒的厉氏便要逃命去。被花想容一把按住,“待在车上不要动。”

“你去哪?”花月容扣着她的手腕,紧张的问,一旁的狗子脸上的神情与花月容如出一辙,他们都不愿花想容出去冒险。

“既然外头乱,你不要出去,自然会有林楚他们处置的。”

花想容看着花月容笑,“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给林楚,他不愿,若我不在了,你不就有希望了?”

花月容一怔,不说话了。

花想容拉开她的手,摸了摸狗子的头,“乖,在这等姐姐回来。”

狗子看着他的手一点点的从花想容的腕子上脱离下来,神情越发的可怜委屈,眼泪无声的滚落眼眶,而花想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车静,人喧闹,花想容掀开车帘,天底下一片凄凉的白与血交织,无数的黑衣人混进车队,大开杀戒,刀锋交触,惨叫,高呼,鼎沸肃清。

她的脚还未沾地,劲风袭来,吹动鬓角的发丝,她备好的尖刀与转身之时一同刺出,幸好正中黑衣人胸口,拔出,鲜血蹦出,溅了一脸,她并无察觉,拨弄眼前的发,尖刀握的发抖,一步一步沉重的向人群中而去,这就是战争,这便是杀戮,灵魂的覆灭,恶魔的激荡,她的手刚刚沾染了鲜血,她的背上多了一条人命。

身子里的热血沸腾,一股热气逼退了霜冻的严寒,铺天盖地的气势冲向了天灵盖,她大叫一声,抬腿,冲向最近的黑衣人,眼睁睁的看着尖刀刺入那人的身子,血溅飞扬,伴着寒沙冷血,激动地血脉在叫嚣,她的脑子回荡着一个字,那便是,杀!杀光所有人!

红如血,漫织成巨网,包裹天地,眼见之处尽为血红,是血,血的新鲜的气味,鼻子闻到的,灌进肺腑的血的气味引得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的兴奋的跃跃欲试,她似乎感觉在笑,脸已经麻木了,许是覆盖的鲜血太多,已经分不清雪还是血了,它们一通黏糊在了她的脸上,捆绑着她的视线,她的灵魂。

“花想容,花想容。”模糊的人影鬼魅般的在眼前晃动,她阴冷的笑了,握着尖刀,十指收紧。脚下一绊,然后便再没有然后,天昏地暗,一片漆黑。

花想容醒来的时候,耳畔水流潺潺,似有鸟语,似有花香,她有一瞬间的迷蒙,依稀记得此刻正值寒冬腊月,怎会有鸟叫,她躺的床,柔软温暖,洁白如新,微弱的亮光穿过窗纸透进来,朦朦胧胧的似真似幻,一瞬间,她以为她还睡着,直到徐玉修推门进来,看她,目色古怪,又飞快的藏起狐疑之色,故作寻常,殊不知一番动作,皆被花想容看了清楚。

“饿了吧,吃些粥。”

花想容不动,“这是在哪?”

“何府。”

何府是何处,她依稀记得一些混乱的场景,而究竟因何混乱,丁点都记不清了,用力一想,头痛欲裂,她问徐玉修,“我们为何在这?我记得,我们……”

“你记得?”徐玉修紧张的抓起了她的手。 她微微吃痛,诧异而不解的看着徐玉修,他究竟有什么隐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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