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子扶苏6(2 / 2)

闻听赢高之言,秦始皇陷入了深思之中,扶苏抬眼感激的看了看赢高。

赢高白了一眼扶苏,没有出声。

许久,秦始皇茫然的睁开了双眼,“高儿,那应如何为之?”

“其实简单,一切的问题,从根部解决,就什么也不是问题了。”

两人闻言顿时怔怔的看着赢高。

“既然是教育方式出了问题,那就先不要教了,正好,最好我那里也缺人,让大哥陪我出去几天,也让大哥调整一下,然后,父王可以让大哥参政,您在旁指导,军事上的暂时就不必了,其它的政务类的,暂时先让大哥处理,咱们这么大个大秦朝,也不怕大哥错个一次半次的,再说了,不是父王您就在旁边么,言传身教胜过一切教育,这也是为什么诸子百家都带徒弟在身边的根本原因所在。”

秦始皇闻言顿时张了张嘴,心底却不由得翻起了滔天巨浪。

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三儿子,这还不到七八岁,咋越来越像是个老妖怪,可是,说的又是那么有道理,有道理还就罢了,可是,说的话,一没有引经据典,更没有豪言壮论,就是那么平平无奇的几句话,反而直透事情的本质,是啊,从头到尾,一直在给扶苏打什么样的好的老师,可是,最终的结果,是扶苏反而越不越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了,距离自己的要求越来越远了。

突然,心头不由的一凛,是啊,赢高还不到七八岁,一个不到七八岁的孩子,竟然有了这种认知,还有之前和自己谈到的所有想法和行为,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这都是自己的儿子啊,却发现,扶苏正一脸崇拜的看着赢高,脸色越来越黑了。

“高儿,你认为什么是为君之道?”

“父王,为君之道,高不敢妄谈,因为,高一是只想让这个国家安安稳稳的,百姓呢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儿子呢,有一个宠我的父王,疼我的大哥,平静的做一个逍遥公子就好了,平时无事就去逛一下咱大秦的名山秀水,再找几个绝色美女给您添几个孙子孙女的,就足够了,可是,现在咱大秦,风雨飘摇的,刀兵四起,儿子可是只想当做逍遥公子啊,哎,这世道啊!”说完,还不禁愤世嫉俗的眼露凶色。

可是,这个凶色出现在他七八岁的小脸蛋之上,却是如此的可爱。

秦始皇看着眼前拼命自证清白的三子,心里却不由得稍微安下了那颗紧张的心:“父王不怪罪你,有话但说无妨。”

“父王,大哥,高妄议了,曾孟子有言:江山社稷,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以,让治下百姓有一个相对公平的生存环境,让所有人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对治下百姓均一视同仕视之,轻繇薄赋,人人得以安居乐业,此为儿臣愚见,望父王斧正。”

听着赢高的话语,秦始皇心里却是波涛起伏,“高儿所言,岂不是儒家之论?“

“父王,儒家之道,也不一定就全部是对的,例如孟子曾言,人之初,性本善,您说这句就是对的吗?”

“难道不对吗?夫子亦曾言道人性本善。”

“父王,不是,同是儒家的旬子亦曾言道,人之初,性本恶,那对或是对不呢?”

“呃……”

“父王,高亦以为,人之初,性本恶,试想一下,初生之婴儿,是张嘴就要奶,亦或是看向那刚刚生完婴儿,满身疲惫的妈妈?还有,就是,仍至婴儿一岁之前,是否均为,开口就食,恶之即嚎?此岂不为私欲也?”

秦王陷入了沉思之中,而闻听此议论的扶苏,亦是深深的陷入了思考之中。

“父王,儒家好坏,做为统计者的一个管理工具,姑且不过多论其他,儿臣单说一点,您以为,现在的重刑赋,严法度,是大秦的国基吗?”

闻言秦始皇猛然抬头,冷冷的看向了赢高。

赢高无视了秦始皇的目光,“父王,儿臣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嘴,具体的事务,您以后看就明白了,这里,我和你辩解或者是争论,都没有结果,您想一想,西周初年,可有严苛法度?却不也是人生升平。”

深深的望了一眼扶苏:“大哥,诸子百家,各有言论,为君者,切不可单听一家,儒家学说,是为君王服务的,而不是来约束君王的,任何一家的道理和学问,都是为了君王服务的,单说儒家,至孔圣人始,初初百年,已是完全面目全非,儒家六艺,尚有几人可全?再有法家,严刑治国,百姓连出门不敢出门,门可罗雀,何来盛世?当年周文王仅凭一个画地为牢,就能够制止犯罪,大哥,多想想吧,究竟何应为,何该为,何可为。”

秦始皇看着面前这个侃侃而谈,毫无惧意的赢高,开口道:“右庶长大人,汝以为以治国。”

看着面前这个威严的大秦第一世,赢高心里一凛,坏了,说多了,但是话已至此,不吐不快:“父王,儿臣以为,诸子百家,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儒家治世,法家治军,农家兴农,墨家旺商,哪家言论道理可以解决问题,就用哪家,或者是合而为之,为何要单论一家呢?其次,您是大秦之主,用谁不用谁,以什么标准,是由您来制订的,您有您的评判标准,所有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为了皇家服务的,如果道理不能成为道理,那留之何用?”

秦始皇又陷入了沉思。

赢高感觉已不能再多说,急忙对着秦始皇一礼道:“父王,儿臣告退。”

转而又对着扶苏亦是躬身道:“大哥,小弟告退,明日辰时三刻,咱们一起奔赴高陵。”

扶苏见状急忙追问:“三弟,那大哥应如何做?”

赢高扭身便走,边走边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殿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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