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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被一节节拆散,还要将他浸泡在刺骨的冷水中。

“我在。”

清晰沉稳声音环绕在耳边,安魂定魄,似是冰天雪地里忽然冲出的一股热泉,让他觉得只是将死之人的黄粱一梦。

“我知道那处屋子。”苻缭紧紧抓着他的手,“我让祖娘把他的书信都整理出来了,都在屋子里,还有他虐待家眷之事,不能继续挂着宠妾灭妻的名头……”

“我知道。”奚吝俭陡然打断他,语气藏着一丝不耐。

苻缭一愣:“我是说那些书信,他们先前被吕嗔带回去了,还有祖娘……”

“我知道。”

奚吝俭的声音又近了几分,压在他耳廓上,呼吸的热气驱散冰冷片刻,一时的刺激教苻缭忍不住颤了一下。

“所以,闭嘴。”

苻缭抿起唇。

好像真生气了。

与以往那般自然地盛气凌人的气质不同,有股说不上来的违和感,致使苻缭并不怎么害怕这位正愤怒着,又杀人如麻的摄政王。

反而,这样的奚吝俭让他更安心地窝在胸膛里,感受他实打实心脏的跳动。

他知道?苻缭有些迷茫。

对奚吝俭来说,那份与其他官员的文书通信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以一并拔除许多滥吏赃官——虽然他自己也是残暴无道。

“殿下!”

殷如掣的声音从侧方传来,苻缭看着他在马上,俯低身子。

“疏散人群!”奚吝俭打断他的动作。

殷如掣有些犹豫,似是低头再看什么,眼神闪烁几下,才应了声,策马朝前去。

苻缭感觉到奚吝俭的脊背由挺拔变为俯身,前压,声音重新附在他耳边:“坐稳。”

同频共振的抖动教苻缭的心脏也剧烈跳动起来,狠狠地撞击着他的胸腔。

已经能看到终点了,那块堵在屋前的巨石在大雨的冲刷下摇摇欲坠,前前后后有各种石块泥水滚落。

如果持续向前,很有可能撞上那块巨石。

奚吝俭的马匹率先通过终点,立即向一旁跑开,他们二人紧随其后,奚吝俭拉紧缰绳,两人猛然向后倒去,苻缭觉得没有那一刻如此漫长过,长到他有些不愿离开这暖和的温床。

马儿稳稳地停在了巨石前,稳步走向安全的区域。

苻缭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回味着方才在马上的时刻。

奚吝俭的身子动了动,因雨水沾湿而黏在一起的衣裳固定着他们,也让苻缭回过神来。

“多、多谢。”他有些慌乱,想从马上下来。

奚吝俭放开手,苻缭还在疑惑他怎么不出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不会下马。 身后没有笑声,苻缭感觉到胸腔微微地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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