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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并不狭小,但浴桶上的热气徐徐盘旋,不一会儿便蔓延至整个房间。

苻缭将其他人都劝了下去,自己才泡进浴桶里。

身子放松许多,思绪却愈发杂乱。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敲门。

“还没睡?”

奚吝俭的声音。

苻缭瞬时惊醒,看着周围灯火通明,身子立即绷直了。

“殿下。”他应道,“我在沐浴。”

他说着,迅速出了浴桶换好寝衣,上前开门。

身上还未完全擦干,顺滑的布料有些许黏在皮肤上,沾着水滴,晕染出身体的线条。

奚吝俭还能隐约感受到他身上的水汽,面色带了点潮红,像是餍足后的懒散。

他不知自己是该高兴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殿下先进。”

苻缭将奚吝俭请进门后,奚吝俭扫了眼屋内。

“不喜欢有人伺候?”

苻缭稍稍侧过身,擦了擦发尾湿润处,几滴水珠落在地上。

“是。”他应道,“习惯如此。”

奚吝俭眉尾动得克制。

伺候别人倒是挺上心的。

“膝盖如何了?”他问。

苻缭实话道:“确实好多了。”

热水一泡,浑身都舒爽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说话变得更慢些,语气也放轻了,似是早晨半梦半醒时的呓语。

尤其还坐在床上。

“殿下的伤处还有用药么?”苻缭也问道,“伤口虽小,但终究还是有毒的。”

最怕的是平日毒性不显,让人掉以轻心。

奚吝俭垂下眼:“早已无碍了。”

又是这样的关心。

很常见。他想。殷如掣与孟贽也关心自己的伤势。

没有也无所谓,他不是为了求得这些而努力的。

没必要因为一个人稍留心自己,便如此念念不忘。

他不该陷入那么深,甚至被季怜渎说的无关痛痒的话惹怒。

连苻缭本人都不在意这些顾念,他做这些不过是多此一举。

待他知晓自己与季怜渎不过是做戏,他还会如此挂念自己么?

“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奚吝俭道。

苻缭以为他瞧见了自己的伤处。

“我的皮肤很容易变红的。”他解释道,“方才还沐浴了,刚刚熏出来的,看起来颜色有些可怖罢了。” 他说着,还撩开衣袖给奚吝俭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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