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9(2 / 2)
这没有任何道理。
为何他对自己温柔了些,自己便不能对他发火了?
奚吝俭说不出理由,同样也没发泄出积压在胸口处的火。
“不好。”奚吝俭道。
苻缭不知他在指什么,接着问道:“哪里还疼?”
“不疼。”
苻缭脑袋微微歪着,实在不知奚吝俭想说什么,见也包扎完了,便退开些,身子微微后仰,想从奚吝俭身上起来。
锁骨处忽然剧烈一疼。
奚吝俭抵在他伤处,硬生生把他逼得停在原地。
“殿下……”苻缭缩着身子,眉头也拧了起来。
“你也知道疼了?”奚吝俭面无表情,话间带了不被察觉的怡悦。
“自然是疼的。”
苻缭话里带了点委屈,奚吝俭笑得更明显了些。
察觉到奚吝俭微妙的变化,苻缭一怔。
也太坏了。
季怜渎定是不喜欢这样恶趣味的,就喜欢看人受罪的。
苻缭瞥了眼角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伤处又被按了一下,疼得他不得不全神贯注于面前的殿下。
奚吝俭神态自若,欣赏着苻缭的神情。
苻缭感觉到压在伤处的手开始慢慢打着圈,沿着痕迹缓慢按压。
有些疼痛,而后上来的暖意却足够让他忽视之前的痛楚,从最中心处渐渐地酥麻起来。
“唔。”
苻缭纵然放不下心,身子也被奚吝俭禁锢着,像是圈养在他身上的一只幼兽,只得乖乖地接受主人给予的所有事物。
这处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像平日里磕到了膝盖,不去动便感受不到疼痛,可一动起来就叫人承受不了,以至于自己有时候想去揉开那层淤堵的青紫,都得时不时停下来缓缓。
不过现在给他按揉的人是奚吝俭。
奚吝俭的指腹粗糙,陡然拉大了他与苻缭之间的年龄,教苻缭清楚地意识到,面前这个没比他大多少的青年,已经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了。
在自己还躲在房间里看书消磨时间时,奚吝俭已经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而他在战场上归来,又要面对金碧辉煌里人心各异的朝臣。
怕是也再没时间整理自己的情感与个人的思绪。
所以,奚吝俭是真是在关心自己么?还是只不过是自己误会。毕竟这样的行为若是再重一些,也可谓是伤口上撒盐。
不过照奚吝俭这个手法,苻缭很难睁眼说瞎话,只得自暴自弃地放纵自己沉溺于发着热的舒适中。
奚吝俭不说话,苻缭也不喜多说,沉默着沉默着,苻缭脑袋倏地一歪,轻轻靠在奚吝俭的肩窝上。
鬓边的碎发黏在脸颊上,原本苍白的脸色因温暖而涨红,被衬得格外明显,教人只盯着他精致的五官看。
鼻尖也泛起了些粉色,如同冬日尚未到来时早开的梅花,与手指节上的颜色一起成了吸引人视线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