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31(2 / 2)

  苻鹏赋讨厌奚吝俭是万分明显,可苻缭没想到他作为一个侯爷,会做出如此不雅的挑衅。

  他低下头,看向徐径谊。

  徐径谊站在屋外,甚至没跨过门槛,象征性地说了一句后便目睹着苻鹏赋与奚吝俭的争端,好像他对这件事从来不知情。

  隔岸观火。

  这火八成还是他挑起来的。

  苻缭捂住腹部,试图止住干呕的感觉。

  “再说了,你的伤若是老夫弄的,谁给你包扎伤口?”苻鹏赋得意地翘起胡子,“阿缭,你说是不是?”

  苻缭方要拿水润喉的手止住了。

  奚吝俭也转过身,直视他。

  苻缭从未感觉这一刻这么漫长。

  三双眼睛盯着他。

  不,是四双。

  苻缭不自觉退后一步。

  “孤来,正是因着瞧见世子英雄出少年。”奚吝俭看着他道,“如此才俊,孤想请他为北楚羽林军指点一番,才上门来请。”

  徐径谊面色一僵,又听见奚吝俭接着道:“徐官人不是还上了章子,叫孤尽快收复上木么?孤这就是在做准备,徐官人也不肯了?”

  “世子,你说呢?”

  苻缭浅浅呼出一口气。

  目光扫过他们三人。

  他缓缓开口。

  “我累了。”

  苻鹏赋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累了。”苻缭毫不畏惧,提高了声音,眉头也少见地微微倒竖,“你们没听见么?本公子说我累了!”

  决不能在此时做出选择。

  新党与旧党,他颠倒黑白的父亲与对自己态度微妙的奚吝俭。

  “本公子早晨去了场宴会,又与璟王比试,中途下了大雨走山,本公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没安稳一炷香时间,又要在本公子的卧房吵架?”

  他说得异常冷静,但在场的人都已听出来他极不耐烦,强压着火气没发作罢了。

  “所以,本公子现在心情很不好,要睡一觉。”

  苻缭说着又咳嗽两声,浑身力气在说完那一番话后就被抽光了,扶着床柱,低低喘了几口气。

  心口一跳一跳地疼,好似十分配合他演的戏一样,痛觉逐渐缠绕至他全身。

  他努力看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徐径谊以为站在最后,没人看他,脸上怒色明显;苻鹏赋大失所望,甩了甩衣袖,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

  奚吝俭的嘴角微微勾了勾。

  苻缭张了张嘴,活动着有些麻木的下巴,然而酸麻的感觉如同针扎一样无孔不入。

  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么?

  苻缭来不及多想。

  眼前忽明忽灭,一切物体已经有了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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