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 2)

  奚吝俭眼神稍显幽远:“血、肉、骨头,拆了一地。”

  苻缭沉默片刻,问道:“殿下当时也在场,是么?”

  “你要指责孤见死不救?”

  苻缭摸了摸绵羊的脑袋:“老僧人有反抗么?”

  奚吝俭不语。

  “既然没有反抗,说明他接受这个后果。”苻缭干净的眼睛看向他。

  奚吝俭嗤笑一声:“你觉得他的行为值得被称道?”

  苻缭摇摇头:“他的行为只是让坚定自己信念的人更加坚定。”

  说到这儿,他忽然发觉什么。

  奚吝俭这是在……担心自己?

  他生气的原因,是觉得自己愿意被季怜渎利用很不可理喻?

  苻缭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团在椅子上,身形显得更小了,嘴角却微微上扬。

  “我不会让人吃掉我的。”

  他轻轻拍着羊的脑袋:“殿下看,虽然有时是会受伤,但不是仍活得好好的么?”

  “何况,我那时候也没法不答应季怜渎。”他又补充道,“季怜渎知道谁更有利用价值,我显然不是其中一个。”

  自己顶多是他的一个跳板。

  奚吝俭眼眸变得晦暗,嘲笑一声,又似是自嘲:“你果然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孤告诉你,他为何这一次要跑出来。”

  奚吝俭直起身,拍了拍掌,殷如掣立即从后堂里拖出来一个血肉狼藉的人。

  苻缭还未看见,率先被浓重的血腥味冲得头昏眼暗。

  奚吝俭侧身,苻缭方看清那人嘴里塞了块布,才一直没有发出声音,而现在那块布近乎从他嘴里掉出,因为他的下颚已经变形了。

  “这个人,是季怜渎的贴身小厮,也是宦官派来监视他的耳目。”奚吝俭没看一眼,只是指着那人,“季怜渎想让他死很久了,这次便故意拜托他放自己出去,为的是孤要怪罪于此人失职。”

  “本来,季怜渎该站在这儿看着。”奚吝俭笑了一声,“既然他没回来,不如就由世子代劳。”

  殷如掣面带难色,但也只是一瞬,手脚干净利落地抵着苻缭的后颈,迫使他正对着面前的一片血肉模糊。

  “世子,得罪了。”

  奚吝俭未出刀鞘,整柄剑往那人见骨的地方砸了一下。

  小厮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叫。

  说是撕心裂肺,其实已经听不到什么声儿了。

  “你知道他之后,下一个会是谁么?”

  奚吝俭慢条斯理地擦着染红的刀鞘。

  苻缭尽最大的可能偏过头去,眼底仍是红白的混杂。

  苻缭知道奚吝俭想说什么。

  季怜渎本来是要冲着让自己死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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