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 / 2)

  发丝尖渗出小小的水滴,是方才在门外争执时趁虚而入的雨丝。

  苻缭盯着那悬在尖端摇摇欲坠的透明,双臂搂紧了腿,紧紧贴合在一起。

  离药油干还需要一些时间,苻缭便双腿并在一起,半伏在膝上。

  奚吝俭怕他动到伤处,圈住他的腰部直接将他的身背给带着挺了起来。

  苻缭猝不及防,一抬眼便看见奚吝俭幽深的双眼带着笑意。

  心跳漏了一拍。

  明知自己的心脏被层层保护着,苻缭还是担心被奚吝俭听见他不正常的心跳声。

  “所以殿下也要注意身子呀。”他防止尴尬般地补了一句。

  “孤知道了。”奚吝俭的回答同样带着笑意。

  他撩起苻缭几缕就要飘到膝盖的黑发,仔细地将它们都挽到苻缭耳后。

  手指与发丝磨蹭在他的耳边,苻缭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上完药了。”他小声提醒。

  奚吝俭该放开他了。

  即使他并不想这样。

  苻缭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奚吝俭也该知道。

  奚吝俭知道,但他没动。

  “刚上完药,不要乱动。”他说得相当坦然。

  苻缭心想是自己不能动,又不是他奚吝俭不能动。

  不过自己并不讨厌就是了。

  这样模糊不清的举动不是第一次。就算奚吝俭再迟钝,他也不像是喜欢与人亲密接触的。

  苻缭想问,但终究没问出口。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阻碍他开口。

  是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还是怕得到想要的答案?

  就算能问出来, 第一句话一定又是无关紧要之事,以掩盖自己真正的心思。

  说着说着,那心思也被假戏真做地盖过了。

  苻缭这么想着,嘴上确实已经比思绪提前一步。

  “对了,季……”

  他话一出口便发觉不对,立即停下。

  苻缭这样因无谓之事拘谨的模样让人更想欺负,诱使奚吝俭握紧他的小臂。

  “慌什么?”奚吝俭故意凑上前,气息毫不留情地在苻缭耳廓边打转,“孤看起来那么小肚鸡肠?”

  苻缭刚想腹诽说你不是么,就忆起自己先前误解奚吝俭杀人的事。

  苻缭正思索的空档,奚吝俭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奚吝俭忍不住嗤笑一声:“孤若真是如此,你还活得到今天?”

  苻缭顿了顿,也道:“殿下从来没想过杀我?”

  “你自己当初不是想得很清楚么?”奚吝俭反问他。

  是了。苻缭想起来,当初是自己推出来,即使是那次比试,奚吝俭的真正目的也不是要自己去死。

  既然奚吝俭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那……

  “殿下对季怜渎究竟是怎么看的?”

  苻缭身子未动一寸,而从未冒出过的想法在此刻突然间席卷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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