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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于他来说，他的结局就是“重病”、“绝症”、“换肾”吗？
不是但为什么这个病非得是阳痿不可啊？
谢宴呢，那谢宴……“我想见谢宴。”
三人这才恢复正常，沈军冷着脸叫门口的保镖，“把人带上来。”
谢宴果然是他故事里的主角。他因为谢宴才莫名其妙接受了白蔹的“换班”，配角也会因为他们的“对手戏”而暂且退出自己的轨迹。
谢宴被绑得很严实，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被束缚，嘴巴也被贴了胶带，眼睛被黑布蒙住了。
……干什么呢，需要把人绑成这样吗？
“我想和谢宴单独谈一谈，可以吗？”
谢婉担忧道：“可是宁宁，我们怕他再伤害你……”
“他不会，”宁致远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不在的时候，一直是他在照顾我。”
其余人都离开了，宁致远下床，把谢宴的束缚一点点解开，一边解一边骂：“我不是让你去给白蔹帮忙吗？你怎么还被人绑起来了？你要是不想让他们绑，谁能绑住你？我都说了我原谅你了，你怎么还给自己找罪受？”
谢宴用那双黝黑的眼贪婪地在他脸上勾勒，“宁宁，我不是故意的，但这件事必须发生。”
宁致远动作一顿，“什么？”
“宁宁，”谢宴被解开绳子，似是发出了一声叹息，“只有我的肾能和你配型成功，这是注定的。”
宁致远第一反应是谢宴也被控制了，“我根本不需要换肾，他们都在搞些什么？你又在想什么？”
“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个世界的程序乱成一锅粥，只有你和我换肾了，再说原谅我，才能结束进程。”
好嘛。宁致远平静了。
哦！原来是，穿越中的穿越中的剧本！
“我一点也不想体会换肾的感觉，有没有别的办法？就不能是大团圆结局？”
“不会的，所有已经进入尾声的人都会过来强迫你换肾，包括我。宁宁，你是这个世界运转的核心。如果迟迟不换肾，到时候你在街上就会看到一堆行尸走肉，不停地找你，要你去换肾。”
太荒谬了。宁致远扶着脑袋，“‘结束进程’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会崩坏掉？消失吗？程序？程序是指什么？”
“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我们两个之外，都是运转的程序。我不能透露太多，你记得，等我被控制住之后要和我换肾——宁宁，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为你找到合适的肾源。”
谢宴突然爬到床上把他抱住，将他整个人抱得死紧。
宁致远没有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这些人都是假的……对啊草，这些人这么荒谬，肯定是假的！
可再荒谬他们都是鲜活的。宁致远和白蔹，和苏婉婉，和很多人相处了那么久，哪能心安理得把他们都当成程序？
不换会怎么样，不换那群人其实也会消失，变成一堆堆只会催促“换肾”的工具。
……不，他是学计算机的，他为什么不能改程序？
但他就在程序里，该怎么改？
“你不肯相信我吗？宁宁。”谢宴红着眼，死死握住他的腰，看上去几乎疯魔。
宁致远脑壳大得很。
“我相信你，但是我其实不用换肾……”
“别闹了，我命令你，你必须换！”
那种想毁灭世界的情绪又上来了，宁致远微笑，“好，换。换就换。”
来吧，这个混乱的世界终结吧。让他出去看看是哪个大爷创造了这个*&￥%#@的程序，世界崩了就崩了，代码嘛，他再重新弄，弄不了就算了。在这个世界里，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谢宴的表情又变得十分忧伤，“可我，还能陪在你的身边吗？”
“陪，让你陪。”宁致远倦得厉害，把眼睛一闭，被子一盖，“我再睡会儿。”
“程序终止了吗？记忆抽取成功了没有？”
“一切正常。信息流已经全部回归本体，最佳片段已经生成，就等宁老师醒来再重新整合。”
“最佳匹配演员呢？”
“数据库正在筛选。”
宁致远只感觉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透明的舱体里。记忆缓慢地回笼，谢宴似乎是趁他睡着的时候自己主刀，打了麻醉把腰子掏出来摁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那时分明应该已经睡着了，但是为什么脑海里的血腥画面这么清晰？
“宁老师您醒了！这次的剧本体验活动很成功！”
舱体自动打开，头上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摘除掉了。宁致远坐起来，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银白的实验室，很多个卵圆形的舱体，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
“剧本体验活动？”
“您的记忆暂时还不能找回，怕信息量太大对您有所损伤，记忆会以梦境的形式发送给您。先让您的助理带您回家好好休息一晚吧。”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个嘴里叼着颗牛奶味棒棒糖的男人，男人感觉到什么似的，侧过头一笑，“宁老师醒啦。”
“是谢宴书，老板。”谢宴书失笑，“别那么惊讶嘛，是你自己说有点害怕，让我一起进去陪你体验的啊。”
“他为什么可以有记忆？”
“宁老师，您选的是全沉浸式体验，但是您的助理是半沉浸式体验，这两种模式是不一样的。”
“好了，”谢宴书走过来，身姿修长，步履优雅，一点也不像一个助理，他伸出手，“宁老师，先回家，睡一觉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嗯？”
宁致远下意识把手放到他手心里，却突然往外抽了一下，谢宴书像是能预料到他的动作，牢牢将他的手握住。
“……我哪敢睡，我怕你又噶我腰子。”
谢宴书俯下身对他笑了笑，安抚似的柔声道：“那些都是假的。你是个编剧，最近流行狗血剧本，但是你不擅长这个，就想来体验别人的剧本，结果你一输就输入了一千个狗血剧本，把世界观都搞得乱七八糟了。”
“那些人，真的都是假的吗？”
谢宴书只是说：“他们在很多个世界里活着。”
宁致远呆呆地被谢宴书拉起来，整理好衣服，牵着手带到车上。
现在正是夜晚，男人侧脸轮廓被车灯照亮，宁致远在副驾上看着他，有些无措地抿了下唇。
现实里的谢宴书和狗血世界里一样，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是，又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危险……怎么会？这里是正常的世界。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啊？只是助理的话，不需要，不需要一直牵着我的手吧。”宁致远好几次试图把手抽出来，没抽动。
“我和宁宁啊，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关系。”谢宴书侧过身去给他系上安全带，脸上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没有干脆地说是情侣。宁致远谨慎地闭嘴，安静下来。
谢宴书的性格和谢宴有一定的区别，却也有相似之处。谢宴书的这句话其实很霸道，非常霸道，就和在那个世界里让他喝牛奶一样不容拒绝。
没有记忆的他不知道怎么和谢宴书相处，不如就等他恢复记忆了再来整理这一切。
但他不想要和谢宴书交流，却不代表谢宴书会放过他没记忆的时候。
“宁宁在那个世界里，和我一起做了好多事呢。我养了宁宁……最后宁宁也答应我让我一直陪着你。宁宁觉得，我和你在那个世界里，算是成为情侣了吗？”
宁致远认真思索了一下，“是吧。”
“这样。”谢宴书无声地咧了下嘴角，“真好啊……宁宁什么都能原谅。”
宁致远感觉他说话怪怪的，干脆没接茬。
他比起在另一个世界里，要稍微内敛一些。
剧本体验的世界往往能释放出一个人最根本的样子，宁致远现在不知道这一点，谢宴书却清楚极了。
谢宴把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做了个遍，宁致远却仍然能接受他。这样的宽厚，这样的仁慈，这样的心软——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谢宴书噗嗤笑了一声，肩膀不住抖动，“那样也不错就是了。但宁宁不喜欢那样，我不会那么做的。”
正常的谢宴书其实看起来很有魅力，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油腻霸总味，一举一动都很好看——打住，不能再看了，这该死的颜控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