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77（2 / 2）

李斯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只记得曾在某个竹简文件上看过，回忆道：“似是有的吧，或在陇西天水一带。”

有人说在甘肃东南部有钾硝石矿的存在，但过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过，说明不是被开采完毕了就是埋得很深，或是根本没有，反倒是在新疆发现了第一个钾硝石矿。

然而在古籍中也确实有“消石出陇右”的记载，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陇右居民与更西的乌孙，大月氏贸易，获得硝石土，然后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提纯，再卖入中原。

二是甘肃确实有天然形成的硝石矿，钾硝矿富集于垂崖或洞穴中，甘肃地理环境复杂，几乎拥有除海洋外所有地貌特征，一些地方诞生硝石矿还是很有可能的，只不过数量与规模都算不上大，很快就被人开采光了。

两种的可能性都不小，嬴政懒得花精力去想，派人去调查一番就是，若真有硝石矿，那就让朝廷派遣专人前去开采；若只是与乌孙，大月氏贸易，也该让朝廷亲自接手才行。

虽然嬴政没有特意下达禁令，但今后在大秦硝石肯定会变成管控物资。

“既然如此，今后也一并照旧吧，不过丞相应该也知道，溷藩之所，附近墙壁之上所生白色绒毛，亦是芒硝，一地所得自然不多，可整个大秦加起来却不少。”

“只需令各县将芒硝收集，朕自会派人前去以金收买。”

其实直接将毛消以税的形式收上来还更简便一些，但嬴政想想就知道这道政令发出去会产生啥后果————地方官为了多以毛硝补税，肯定得疯狂建厕所，鼓励人们在厕所多多轮回，大秦公厕数量将会瞬间暴增！

莫大仙实名羡慕！

然而，现在的大秦最需要的不是硝石，而是钱粮，这两者孰轻孰重嬴政还是分得清的，虽然麻烦了点，但派人一地一地的征收买卖已经算最公平的方式了。

冯劫听到这实在忍不住了，能担任御史大夫，执掌御史大夫寺的没一个是脾气温和的好好先生。

始皇帝仿佛铁了心的要收集天下所有硝石，甚至还要派人去各地收买。

花费大量钱粮，只为一些无用之物。

始皇帝这是真嫌国库钱太多了啊！

此前始皇帝对岭南的分析与手段虽让冯劫敬佩，但一码归一码，身为直谏敢言的大臣，他一定要制止始皇帝的举动。

“陛下……”

他刚开口，嬴政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收买硝石一应钱粮账务，皆从少府而出。”

那没事了。

冯劫瞬间闭嘴，少府掌管内府库，就是皇室的钱袋子，只要不动用朝廷国库的钱，那什么都好说。

但始皇帝这样似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收集硝石的态度依然让他们无法理解，就连跟着来打酱油的蒙毅也有了一丝好奇。

李斯叹了口气，他清楚当始皇帝下了决心之后没人能劝，而且也劝不了。

大秦的政治、军事权利高度集中，李斯这个丞相本质上来说就是个秘书长，有些类似于明初时的内阁首辅，听上去权势滔天，其实没屁用，摊上个强势君主只能看其脸色，一应权利都来自于皇帝。

至于封驳…谁敢封驳始皇帝的诏令？不要命了？

故而，嬴政在大秦可以说是为所欲为，中央权利全集中在一人身上，丞相都只有建议权，而无决策权…也就是最近，嬴政才将一些不重要的小事处理权交给了丞相府。

今日进宫，李斯其实没想劝谏始皇帝，他只想搞清楚始皇帝到底想干什么，他跟冯劫与冯去疾担心始皇帝重新迷上长生炼丹不同，李斯相信始皇帝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他面露不解，问道：“陛下，这芒硝除了入药以外，难道还有其他用处？”

嬴政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神秘一笑，用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

的确是很快，七日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回荡于上林苑深处一处宽大的宫室内部，在禁卫重重保护下的嬴政眺望着三百米外的一处小土坡，自语道：“成功了吗？”

有人上去查看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朝这边挥手示意。

在禁卫们的保护下，嬴政凑近了查看，只见一个垒起的两米来高的小土坡已经被炸药炸塌了大半边结构，而在土坡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一个破破烂烂，断手断脚的草人。

“捡过来对比下威力。”

一名禁卫走过去，满脸敬畏地将破烂的草人从地上捡起。

这不是普通的草人，这是一个披了甲的草人！

草人身上披的是皮甲当中防御力最强，防护面积最大最周密的驭手长袖皮甲，饶是如此，依然逃不过被炸地四分五裂的命运。

这威力要是直接在人旁边爆炸……

禁卫背心一寒，血肉之躯肯定比草人抗造，但皮甲防护确是一样的，就这威力少说让他断手断脚不在话下。

将形容惨烈的草人放在脚边，嬴政看都没看一眼，视线拉远，可以看到在这只草人之人，已经有更多的草人“惨遭毒手”，“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控诉着世界的不公。

“不够…还是不够……”嬴政看着随着甲胄升级，威力变得越来越小的炸药，有些不太满意。

同样的分量，刚开始还能将穿最简易甲胄的草人炸得到处都是，现在却能让草人保持人形了，威力下降得太多。

在他一旁，看到这一幕正表情欣喜振奋的原禁卫，现药官令（暂代）鲁脩听到始皇帝的话，当即惴惴然转过身，低头不敢直视始皇帝眼睛，跪地说道：“这是臣等最新配比的火药，陛下不满意的话，臣等会继续改良，一定能找到配比后威力最大的火药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