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战起226(1 / 2)
“蒙将军,这位便是带军前来支援的李安李少府。”
阳周城向北十里的关隘里,扶苏带着李安爬上城楼,蒙恬正手拿望筒看向关隘之外的苍茫大地。
听到声响,他转过头与扶苏寒暄两句,而后转头看向李安,照例夸赞惊叹了一下他的年龄,然后脸色凝重地转向扶苏问询道:“阳周城军士统筹好了吗?”
扶苏点点头:“孙司马已将兵卒动员好,随时都能开往前线。”
“匈奴人动向如何?”
蒙恬让开位置:“你自己来看吧。”
扶苏接过望筒朝塞外望了一眼,只见大约十里之外,大军乌乌泱泱,仿佛一片黑云停驻不前。
“匈奴人何时到的?”扶苏惊讶挪开望筒问道,他走之前还不是这幅境地。
蒙恬微微沉声解答:“就在前日,匈奴大军突然出现在城外,本将军也是始料未及。”
“不对,这么多人是从何而来?前方哨探与匈奴中的……没有提前发来消息?”
蒙恬摇了摇头,正如李安所想,双方军中都有安插的细作间谍,这些人真想干成些什么事儿难说,但传递下大军动向与情报还是不难。
“高阙、九原的哨探都没有发来情报,本将军怀疑匈奴人是向西绕过长城,自北地郡而入。”蒙恬提出自己的猜测,除了这个猜测外也没别的可能。
扶苏不知真假,塞外平原,十里之遥不用望筒就能看得清楚,他看着城外那片密密麻麻的黑云,面色同样攀上愁容:“城外可是匈奴主力?有多少人?”
草原上的部落人人带马,光从目力去丈量,乌压压一片要比纯粹的步兵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多得多。
扶苏目测城外的营地看上去至少有三十万大军的规模,与整个北地的秦军都差不多了。
自然不可能。匈奴没那么可战之兵,而且除了主力之外,必然还有一部分留守草原。
打个对折,扶苏猜测城外至少有十万匈奴大军,这是妥妥的匈奴主力!
蒙恬说起这个声音更沉:“公子且看他们中军之账……此次南下或许是头曼亲自前来。”
扶苏将望筒移向匈奴中军,见得一面宽大华丽的帐篷前立着一杆黄色大旆,上面的文字离得太远看不分明,就算能看清扶苏也不认识匈奴文字,但光是从这面帐篷与附近矮小帐篷的区别,他也能看出当中住着的人不一般。
蒙恬在一旁解释道:“旗上写的是匈奴单于之姓氏,几乎可以肯定当中住着的便是头曼。”
扶苏放下望筒忧心忡忡:“既是头曼亲自前来,想必此次不会善了。”他内心某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让扶苏烦躁莫名。
蒙恬看出扶苏的情绪不对劲,安抚一句:“不妨事,以往也不是没有头曼亲来的情况,匈奴人不善攻城,他们绝无可能攻下阳周。何况草原可不止匈奴一家独大,大秦可以输一次两次也是无妨,头曼却不敢赌,若是损失过大,不用大秦出手,匈奴便会亡于内乱。”
从这番话就能看出来,蒙恬来到北边这几年不是啥也没干,他对匈奴真的很了解。
许是气氛太过沉闷,他轻轻一笑:“昔年赵武安君、燕将秦开可御胡人于国境之外,秦并六国,说明秦比燕、赵强大,连此二者都能做到的事,我等又为何做不到呢?本将军自负不弱于人,前人可成,后人自当效仿之,公子可是对本将军没有信心?”
“我自然相信将军之才……好吧,或许是我第一次见此情形,有些失态了。”扶苏苦笑一声,也怀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
听着两人的交流,李安的目光却在城头四下晃荡,寻找着适合摆放火炮的地方。
对于扶苏的担忧他一点也不担心,他看过剧本,上面说匈奴必败,这点他会乱说?就算因为自己的出现起了什么蝴蝶效应,还有火炮压箱底儿呢,这个大杀器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足以起到奠定战局的作用。
总之一句话话,这把稳了!
“军情紧急,适才有所怠慢,李少府见怪。”
蒙恬将情况给扶苏大致说明一番,这才转过身来面向李安,惯例开口问道:“朝廷说有援军,不知李少府带了多少人来?”
“这个…没多少,也就一百多个……”
蒙恬一楞,不消李安解释,扶苏就对蒙恬低声解释了几句,后者看了李安一眼,眼中露出诧异之色。
“陛下让李少府带来了何物?竟能对匈奴有这么大的影响?”
李安左右看了看:“城楼风大,不是说话之地,还请蒙将军找个静室出来。”
李安表现得神神秘秘,蒙恬与扶苏都被吊起了好奇心,哪怕此刻形势紧张,蒙恬也愿意抽出时间见识一下李安口中的“杀器”。
找了一间静室,确认隔墙无耳,李安这才将火炮的存在和盘托出,还着重描述了下火器的威力。
室内只有蒙恬与扶苏两人,他们被李安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后者说完之后却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李安带来的“杀器”是这种东西。
不是他们不相信,而是什么“火炮”之类的东西闻所未闻,光是听李安吹得天花乱坠,两人未曾亲眼见过火炮发射,也不清楚李安话里有多少夸大之处。
“这……”
蒙恬微微犹豫,还是质询道:“以本将军理解,李少府说的是否是经过改进后的砲车?”
都是发射石弹,听上去确实很相似。
“表现形式或许相似,但威力上天差地别。”
李安见两人的模样就知道不让他们亲眼见识一下火炮发射,他们是不会相信火炮的威力的。
他说道:“这样吧,将军何时有空,我让人给你演示一下,亲眼所见总好过我在这儿白费口水。”
蒙恬是主将,对边疆和打仗的理解肯定远在自己之上,李安没那么头疼想带着一营炮兵就上去跟匈奴人肛正面,人家十多万人一人一口唾沫就算淹不死自己也能恶心死自己。
最好的方法是听从指挥,让蒙恬对火炮营的用处方式做出最正确的指挥,而在这之前,首先就必须要让蒙恬对火炮的威力有个正确的判断才行。
“现在就可以。”
蒙恬没有拒绝,他的想法跟李安一样,亲眼见识一下虎蹲炮的威力,他心里也好有个底。若这种武器的威力真如李安口中所说那么强悍,那这一仗打起来无疑要轻松得多。
“未免泄露消息,请将军找个僻静之所。”
李安提醒一句,而后让人叫来墨绥,让他带人去拉门虎蹲炮来演示一下。
墨绥听令后没有离开,反倒贴近李安,低声说了一句:“先生,昨夜营中有士卒起夜时看到营地里半夜混进来两个身着黑衣的陌生面孔。”
李安不动声色:“然后呢?营地里有没有少了什么?虎蹲炮是否安好?”
“什么都没少,虎蹲炮也一门不少,未曾动过位置。弟子只是觉得此事可疑,谁会半夜时分不打招呼潜入我们营地之中?会不会是敌军细作或是暗探?”
墨绥提出合理猜测。 蒙恬出去叫人准备一处空地,扶苏走过来询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