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水刑233（1 / 2）
阳周城，府衙。
李安带着辎重与俘虏回城，田校尉与运送辎重的校尉都身负重伤去调养。
李安离开前特意确认过，孙司马确实是被炸死了，留下半截依稀可见面貌的颅骨与连着的半边身子，其他部位都跟地上其他血肉混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
城内只剩几个部曲将校，都不足以指挥大局，李安官职最高，现在城里他说了算。
先是安排去信让蒙恬得知全程的来龙去脉，包括孙司马的死讯与匈奴骑兵绕后一事。
接着安抚城内不明所以的士卒，为了保证军心不出问题，他暂时隐瞒了孙司马叛变之事，同时为了防止城内还有孙司马同伙，他没有解除孙司马下达的封城禁令。
别的不提，光是孙司马能那么快反应过来得知调查一事，就说明秦军内必然还有其他人是他的同党。
李安直接下令将平时与孙司马走得关系很近的士兵与将官都抓起来审问。这种时候显然不能妇人之仁，宁可抓错十个，也不放过一人。
抓来后将下面自然有人负责审问，这个倒不用李安操心。
一直等到下午，一骑匆匆进城。
府衙后院，扶苏与李安相对而站。
李安从内衬拿出一块缺了大半的玉佩，说道：“这是孙司马的遗物。”
倒是还有遗体，但李安觉得太恶心，估计扶苏也不怎么想看。
扶苏已经听李安说了一遍孙司马是怎么死的，此刻颇有些感慨道：“没想到真的是他，本来蒙将军这么重用他……唉……”
之前他还觉得孙司马不可能会叛变，结果现实打脸来的这么快。蒙恬和李安为了避免走漏消息，除了他们几个与田校尉和十个亲卫外，这件事谁都没告知过。
扶苏得知孙司马叛变的消息还是从李安派去将此事告知蒙恬时意外得知。
孙司马不仅反叛，而且还与匈奴勾结，甚至让一小支匈奴骑兵摸到了阳周城后，这点扶苏想想就后怕。
好在李安带人将那支匈奴骑兵击溃，甚至还活捉了不少俘虏，不然这支骑兵光是在后方袭扰就够秦军受得了。
扶苏忆起先前自己信誓旦旦地跟李安说孙司马不会反叛时的模样就不由得有些脸红，事实证明李安才是对的。
若不是李安及时发现，谁知道阳周会发生什么？孙司马对阳周城太了解了。有他当二五仔，这场本来没什么悬念的战争的走向或许都会改变。
幸好…只能说幸好……有个仿佛有着被迫害妄想症的将作少府。
后方出了这茬子事儿，蒙恬在前线防备匈奴走不开，扶苏主动请缨带兵来支援——有一就有二，为了防备后方可能冷不丁又冒出一支匈奴骑兵，于此很有必要。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人手太少，边防线除关隘之外的地方太过松散。
李安不置可否，扶苏还不知道，蒙恬早就知道孙司马不怎么老实，但之前做的再多也不过是与匈奴人交易，都是求财之类的事。
叛变，蒙恬也没想到孙司马有这个胆子。
可是，图啥呢？
人已经死了，扶苏再不解也想不出答案。
他将话题转到正事上：“听说少府还抓到了活的俘虏？”
李安点点头：“没错，是那支骑兵的百长，普通骑兵也抓了不少。”
百长，百长，顾名思义跟秦军这边的百人是一个意思，统领百人以上的军中将领职务。
“那百长名为休屠，听他所言，他们似是呼衍氏的人。”
“呼衍氏……”
扶苏微微蹙眉。匈奴与诸夏的许多习惯都相同，或者说这就是人类早期社会的共性之一。那就是只有身份高贵的家族和人才有姓氏，普通平民顶多能有个名字就不得了了。
比如休屠，他就只有名字而无姓氏。
作为匈奴人之中的贵族之一，呼衍氏的地位放在大秦大致能与李斯家相当。
甚至权势还要更大，因为呼衍氏不仅有权有势，他们还有地盘，还有属于自己的牧民与军队，就连单于也不可能无视他们的意见。
就算后来冒顿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帝国，呼衍氏也在其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这样一个家族，扶苏自然不会陌生。
不过他并不觉得意外：“匈奴当中有着诸多部落，头曼召集大军，也是自部落当中征召，有呼衍氏的人再正常不过。”
李安点点头：“关键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们费尽心思绕到阳周城后是为了什么？”
说着他摇头道：“我不相信他们只是为了接应几个叛军叛将，孙司马他们在匈奴人眼里不会有这么重要，必然还有着别的打算，只不过这番计划或许需要内应辅助，可孙司马意外死去，他们找不到人，自然也没法继续。”
李安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他突然想起之前孙司马突然调动兵马想让城中军队离开的命令，仿佛明白了什么。
“或许……”他对视扶苏双眼说道：“匈奴人岂不是想趁我们后方放松警惕，城内空虚的情况下先行夺城，趁前方战事吃紧，将阳周城夺下？”
扶苏被李安这话惊出一身冷汗，若真是如此，那对秦军来说是个致命性的打击。
不过他随即摇摇头：“不会的，阳周城高池深，匈奴主力动静必然不会太大，否则前线必将察觉。他们能调动赶到后方的军队数量不会太多，这么点人绝不可能攻破阳周城。”
就算被孙司马调走许多守军，阳周城内也还剩几万士兵，再加上青壮力就更多。匈奴不可能攻得下来。
李安不置可否，若有所指道：“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所攻破的。”
…………
监牢。
李安带着扶苏见到了休屠。
昏暗的牢房内，休屠眼睛半眯，看见两人视若无睹，一句话也不说。
自从被俘虏后，休屠就仿佛听不懂李安说的话一般，一直闭上眼睛装作自闭。
李安也没在乎他，由他而去，只让下面的士兵好好照料一下他。
没有双引号，真的只是照料，没有动用酷刑什么的，好吃好喝照料。
并不是因为李安惜才，认为眼前这个匈奴人有点前途，让放他一命。 单纯只是为了拷打出情报而已，主要是审问其他骑兵的消息逐渐传来，要不就是啥也不知道的，要不就是同样闭嘴缄默表明态度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