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虎蹲显威236（1 / 2）

城门口的慌乱很快向着城墙两侧蔓延，自城内而出前来夺城的人马不知属于哪部，一路上竟然未曾引起其他守备军队的警觉，直到为首者一刀将驻守城门与城墙一段的巡夜守将杀死，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混帐！你是何人！为何要对同袍下此毒手？！”

巡夜守将手下一个屯长首先反应过来，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一幕，自家曲侯被杀，如何还能忍得了？完全顾不了那么多，当即召集手下弟兄一拥而上想要为守将报仇。

唰唰唰！

士兵们执戈以对，直接将众人拦在了外面。

“开城门！”

为首者大喝一声，两队士兵毫不留情将守在城门口抵抗的守军杀死，转动木栓，就要将要塞大门打开。

城门口乱作一团，喊杀声震天，附近的城墙上的守军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就跟着一起冲锋。

乱，很乱。双方的厮杀声响彻在这片寂静的夜幕之下，仿佛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总算露出了它的獠牙一角。

城口的混乱很快就传到内部，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没人来报信，正常人都能看出有大事发生。

墨绥刚刚躺下没多久，李安虽然将他留在了这儿，但前期战事并不紧张，蒙恬怎么说也得给李安一个面子，故而对于墨绥多有照顾，对留下的炮兵营也没怎么约束过，一切都让墨绥自己看着办。

当然，很大可能还是因为蒙恬没见过火炮的威力，所以对这支一百来人的小部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恕他直言，在他看来李安与墨绥带着的这个所谓“炮兵营”完全就是在过家家。

而且还是在浪费优质资源——炮兵营里的士兵蒙恬都见过，京中东西二营的士卒有负责拱卫皇城之守，大部分皆为灭六国时的老秦人，同样是百战精兵，论素质只比他的亲卫稍微差了一点。

这么多人放在军中每一位少说也是个百人将或屯长起步，李安倒好，偏要把他们调到一起当小兵，而且升迁途径也十分狭窄，他都弄不清这些人在战场上能发挥什么用处……

扯远了，墨绥穿好衣裤，走出营帐。

他们这片驻地不算好，但胜在清静，尤其是城内拥有大量守军的情况下，能强行抠出这么块地方让火炮营驻军，蒙恬已经很给面子了，就算李安知道了也不会说啥。

“发生了什么？”

墨绥踮脚朝城门口看去，有中间平矮的民居挡住他的视线，什么也没能看到，依然还是只能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太多，仿佛城门口在赶集似得。

他有心想带人赶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没有军令不准随意在城中到处乱走动，墨绥不想惹出麻烦，最终还是没有下令。

然而，随着城门口的喊杀声愈发大了，而且整片大地都仿佛哼鸣而起，宛如地龙翻身一般。

墨绥知道不是地龙翻身，听这动静倒更像是骑兵奔腾时的动静，在来此前他还不知道“万马奔腾”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几天却天天都能看见匈奴大军在城外驾马奔来奔去，刚开始还觉得新奇震撼，日子久了感觉也就那样，甚至觉得无比吵闹。

“怎么回事？胡人攻城了？”墨绥眉头轻蹙，左右看了看被这道突如其来巨响炸醒的几个士卒，这下总算坐不住了，打算带人前往查看一番。

此外，城门口的动静在漆黑的深夜里传出很远，几乎能传遍整座要塞。蒙恬住在大军中部位置，这里本来可以起一栋府院以作蒙恬所带幕府之用，但他还是拒绝了，坚持与下面的士兵同吃一份苦。

此举虽然有作秀的嫌疑，但蒙恬在士兵们心中却是立立下了威望，以此小小一个手段便收获守军大量军心，是个十分管用的手段。

“怎么回事？”

墨绥刚睡下，蒙恬却是仍然没睡。

他正在帐内点灯查看地图，突然听见外面声响，遂走出帐外，开口询问，却见守在帐外的俩个卫兵同样是一头雾水地看向城门方向，一切嘈杂声都是自那儿而起。

蒙恬皱了皱眉，问道：“可是胡人夜袭城墙？”

他抬头望了望天，今夜群星隐去，天色较之之前更阴沉，哪怕有火光照明，也是五米以外人畜不分，无疑是夜袭的好时候。

亲卫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千里眼与顺风耳，只能按照现有情报推断情况，同样一无所知。

蒙恬正想遣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嘴皮子张开还没出声，马蹄声骤然响起。

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城门方向赶来一道骑兵，他浑身浴血从马背上摔下，来不及抱拳行礼就大声开口道：“将军，城门失手，有人从内部打开城门，欲要放胡人入城！”

“什么？”

蒙恬震惊不已，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速速说来！”

骑兵将一队人马突然打着要换班的旗号走到城下，然后突然发难，先是将巡夜与值守的将领杀死，接着又开始拦住城内守军，夺下城门后正在打开城门种种自己看到的事情三言两语讲出。

蒙恬听完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什么情况？扶苏不是回来说了内奸孙司马已经被什么震天雷炸死了吗？前来支援的胡骑也已经抓住，正在审讯当中。那这队人马又是从哪儿来的？秦军之中竟还有别的细作？

前两天扶苏回来就将阳周城之事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蒙恬，听闻孙司马被炸的死无葬身之地时，后者竟然还露出了一瞬的惋惜可怜之情。蒙恬念旧情，孙司马好歹也跟了他那么久，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会产生一些亲近的感情。

不过他在感叹“为何如此”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探究，眼下这个情形不是多想的时候，这些琐事等战事结束再慢慢处理也不迟。

谁曾想，这才过了几天，要塞内竟然再次出现一个细作。而且这人比孙司马狠多了，上来就刺杀将领，开城放胡人入内。

“绝不可如此！”

身为一军之大将，蒙恬很快就冷静下来，这时候赶过去必然来不及阻止大门开启，他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将匈奴击退才行。

秦军与匈奴之间，要是在城内，建筑密集，小巷繁多，匈奴马匹派不上太大的用处反而会成为一个拖油瓶，而秦军有弓弩，有战车，按理来说应该是优势一方。只要能稳住阵地，想将匈奴人赶出城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传令让各部曲切勿慌乱，准备迎敌！”

蒙恬开口传达命令，让亲卫将此消息快马传递给各部校，慌乱是此刻大忌，敌人不过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正面交战的话绝迹不是对手，只要稳扎稳打，匈奴草原上的铁骑在这狭窄城内不管再骁勇也无用武之地，迟早会被他们赶出去。

亲卫们临行前，蒙恬似想到了什么，特意嘱托了句：“令各部自查有无缺少之人员，若是发现行踪诡异者，可无令而斩！”

“诺！” 亲卫们得令而走，蒙恬也没闲着，带人马不停蹄往城门口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