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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8

“我奶奶？”

“嗯，小卖铺那个。”

“那不是我奶奶。”

温归瞧瞧他，原来又是打工呀，这人真是哪哪儿都有他。

突然一阵妖风，雨点劈里啪啦的大起来，温归抢先一步，躲到旁边的屋檐下，路清野也跟着站到屋檐下。

这雨来得急，远处起了雨雾，温归擡手接了下屋檐上落下的雨水。

路清野说：“这雨一时半会儿听不了了。”

他的声音中总是带着几分不属於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平静，温归望他，他的表情如旧，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他的情绪，但就是这么个人，昨天却能跟人打架。

温归问他：“这岛上能赚钱的工作都是你一个人在干吧。”

路清野低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听温归沈吟了下说道，“我这儿有个赚钱的活，你干不干？”

“干。”

路清野答得干脆，温归心里倒是犯嘀咕了：“你不问是什么事儿就干？万一我叫你杀人放火？”

“你不会。”

路清野回望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温归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种很久没有见过的诚挚。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温归咳嗽两声，挪开视线，摸出一根烟点燃：“也不是什么太让你为难的事情，也不让你做违法的事。你帮我找个地方住，这两天我要什么东西，帮我跑跑腿就行了。等有船了我就走。”

“好。”

“住的地方要能洗澡，干净一些就行，住的钱单独算也行，如果有饭吃可以另外算钱。”温归提出自己的要求。

路清野仔细在心里琢磨了下，问：“蒋婶家行吗？”

温归皱眉想了想，她倒是不讨厌蒋婶，但是一想到蒋婶背后八卦的样子，自己住她家如果路清野常来找，不是留着人讨论嘛。

她摇摇头。

路清野又说了几个提议，温归都一一否认了。

最后温归一支烟抽完，路清野急得满头汗，实在是脑袋都想破了也想不出什么适合的地方。

温归掐了烟，漫不经心地说：“你家能洗澡吗？”

“能。”

“有地方住吗？”

路清野思索了下回答：“我可以住外头。”

“那就去你家。”

“我家？”路清野先是一楞，然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你不能住我家。”

他看着温归，温归虽然光着脚，却丝毫不显狼狈，她这么好，他家却那么窘迫。

温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望他面前走了一步，擡头与他对视。她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高的了，路清野竟然比她还高出大半个头。

“你家怎么不能住？你家里有女朋友不方便？”

“没有。”

“那你家不能洗澡？”

“可以。”

“那为什么不方便？”温归几个连问有些咄咄逼人。

路清野憋着一口气说道：“我家太简陋了。”

温归问道：“门也坏了？”

“没有。”

“那不就行了。”温归拾起丢在地上的包，拍拍灰背到身上，“走吧。”

“走？现在？”路清野瞧瞧温归。她的语气里外头一点都没有要询问他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擡眸看着丝毫没有减弱的雨水，又看了看温归的脚，“等等。”

路清野把头上盖着的塑料布拿下来，这塑料布是折起来的两层，他戴的时候遮住头和上半截身子。他给抖落开，把干净的那一面搭在温归头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摸了跟绳子出来寄在脖子上。

帮温归寄好塑料布，他又脱下脚上的拖鞋，示意温归船上。温归没有拒绝，做完这些，他双手抓着空桶边反了个个儿，桶罩在他的头上。

“我家有点远。”

路清野说他家远，温归想着能有多远，这岛就这么大点儿。结果路清野带着她一路走到镇子的最东边，整个绿华镇建在朝阳的南面崖壁上，而路家在那段路的最高处靠近背面的崖壁上。

前面是一条独立的小路，站在前院可以看到整个绿华镇的大半，后院则是悬崖与汹涌的海浪，风景独好。

温归以为路清野的父母也在家，但到他家，只看到他奶奶，人在房间里午休，他俩便没有打扰她。

路清野先带温归去看了他家的房间，路家常用的也就两间房，路奶和路清野各一间，温归来只能住路清野的那间，路清野去基地凑合两天。

路清野的房间不算大，前后两面都有窗子，屋后的窗子可以直接看到大海。屋子里没几样东西，胜在干净。

“我家比较简陋，要不还是去蒋婶家。”路清野看着温归，她看起来就是个要求高的人，他家这么破温归不可能看得上，到时候他在带人去蒋婶家。

温归走进房间，放下包说：“帮我换套干净的床铺，就这儿吧。”

“啊？”显然她的话超出了路清野的预想，他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真的要住这儿？” 温归坐到床边，双脚交叠，双臂环抱在胸前：“嗯，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