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2(1 / 2)
而身为一国之君,必然也不会允许叛国之人活下来,所以肃帝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甚至肃帝知道傅家是被冤枉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她嘴上却说:“我不知后来陛下为何改变心意,又要给我一条生路。许是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许是对将军府有愧,但不论如何,你们都不值得我信。”
褚暄停听出来傅锦时这话是在试探肃帝与他对傅家一案的态度,他注视着她,索性直接道:“若诏狱才是你唯一的生路呢?”
这话的意思便是在告诉傅锦时让她入诏狱不是杀她而是想救她,肃帝想救她。
北镇抚司只听命于肃帝,能钻空子安插进去的人少之又之,即便安插进去也全在应寒川的掌握中,所以将傅锦时压入诏狱表面看是肃帝大发雷霆,要不计生死严刑逼供,实际那条十八道酷刑便是留给傅锦时的生路,那是写在大瞿律法上的律令,她若是能抗过来从此便与傅家一案再无关系,任何人都指不出错处来。
相反,若是送进了刑部大牢又或者是大理寺的大狱,这两处地方鱼龙混杂,傅锦时早晚被磋磨致死,傅家便真的完了。
傅锦时何其聪明,转瞬便明白了褚暄停的意思,但是——
“即便如此,我也不信你们。”
褚暄停好以整暇的瞧着她。
“因为你们拿我的命作赌。”傅锦时道:“若我活下来,你们便用我,若我活不下来呢?”她说这话时定定的望着褚暄停,“是在我死后替我在口供上画押还是说我畏罪自裁?你们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救我,若是我无能,怕也是弃之如弊。”
“我甚至整个傅家都只是你们争斗的牺牲品。”
褚暄停看着傅锦时的眼睛,诏狱初见时,她眼神黯淡疲惫,他在里面看到绝望与狠厉,甚至能发觉里头的无助,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狼,朝敌人龇着还不够锋利的犬齿,如今她的眼睛虽明亮有神,却满是怨恨与不甘。
“你若活不下来,自然是你无用。”褚暄停并未被她的话触动,淡淡说道:“不能自救便是活下来也无力自保,不如早些死了,也免遭罪。”
他插手救傅锦时既是因为她是药老徒弟的女儿,或许能解他身上的毒,也是因为她如今满身仇恨又无所依的身份对他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有用。
如果傅锦时不能靠自己撑下来,他最多将人活着弄出去,往后,他不会再多看她一眼,是死是活再与他无关,至于他身上的毒,就如他说的那句话那样,他活不下来,也是他无用,他虽不想死,可在这个位置上,无力自保与死无异。
“所以我不信你。”傅锦时说:“更何况你们尚且要这样曲折才能保住一个我,又如何不能说明你或者说陛下都在被谁掣肘。将来难保退让之下再次将我推出去。”
“我只能靠我自己。”
“你倒是清醒。”此刻,褚暄停心中那个跟在兄姐身边怕苦怕累爱臭美的小姑娘印象终于被眼前这个清醒坚强的姑娘取代。“你若真能替孤解了毒,调理好身子,孤自会让你销了奴籍入良籍。”
“奴婢多谢殿下。”得到承诺,傅锦时的心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