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诉衷肠表妹爱表哥,抱不平商人打举人14(1 / 2)

  只可惜,在柳文彦一事上,静临终究是教嫡母失望了。新婚之夜她对柳茂做的事,这些天接二连三的事……更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败坏纲纪伦常……如此作为,半点都不像是柳夫人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儿,倒像是那个人的做派。

  偏生她身体里流淌着那人一半的血液,静临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厌恶,又觉得委屈得不行,回手紧紧抱住柳文彦,泪如泉涌。

  “别担心”,柳文彦柔声劝慰,“姑母也是被人骗了,向来三姑六婆干的都是骗人的营生,媒婆为了挣银子,一张巧嘴更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想来若姑母知道了实情,必定能够宽宥我们。”

  静临心里有苦说不出,柳文彦只当有逃跑一事,还不知其他。旁的也就罢了,柳祥相逼之事却不得不让柳文彦知道。静临如实相告,只是隐去了中间的细枝末节,单说事情的因果。

  柳文彦静静听着,越听心里越凉。

  静临感受到表哥身子发僵,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惶然问道:“他既看到了我们见面,会不会猜到我是来找你了?”

  这是一句明知故问的废话。

  静临刚问出口,便再也躺不住了。她急急坐起来穿衣裳,“表哥,咱们赶紧离开宛平县吧!”

  “别慌,”柳文彦按住她穿衣的手,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声音却比静临沉稳得多,“尚在夜禁之中,出去遇到巡夜人更麻烦,五更之后我们再走就来得及。”

  静临被他拉着躺下,心中依旧惴惴不安。方才那一瞬间,她情急之下想到了段大官人,若是求他帮忙——静临赶紧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凭什么求人家,人家又凭什么帮你呢?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睡不着?”

  柳文彦问。

  “嗯,心里面总是不安生。”

  静临小声道。

  柳文彦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床板咯吱咯吱,又响了起来。

  刚响了没几声,忽听得墙壁“咚咚咚”地发出三声闷响,紧接着一个公鸭嗓子嚷道,“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了!”

  还是变声期,显然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

  静临先是被这嗓子吓了一跳,紧接着便觉得十分好笑,不禁“噗嗤”一下乐出声儿来,倒是柳文彦,身子僵了半晌,随后只得悻悻然翻下去,显然十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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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不循游魂一样在府前街上晃荡了两个多时辰,实在无处可去,索性站在大街当间望天儿。此刻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日月隐曜,唯有启明星高挂在东方,颜色白亮,衬得天地间一片肃杀。

  启明星还是那个启明星,与十年前国子监上空的一样,也与十五年前山西平阳府段家大院上空的一样,只是段不循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它了。少年时望长庚,总想问为什么太阳是太阳,星子是星子。读书后望长庚,心头便总会浮现屈子的天问,“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宇宙洪荒之问是没有答案的,段不循也从来没指望能得到答案。只要天还是那个天,星子就永远都是星子,日月就永远都是日月。不服气的启明星,也只能在五更天的肃杀之际,短暂地照耀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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