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梨园友竟为怜香伴,冤大头翻作渔利人(1 / 2)
众人齐声附和,举杯相祝,“敬段兄!”
段不循毫不客气,只微微含笑,亦举杯环顾,将周会长和众人的恭维一一收入眼底。
静临被红萼支使来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道小缝透气,便正看到这一幕。
河房距亭子不过几步路,半毡又不隔音,她将听到的只言片语连带着心中的猜测缀连到一处,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结论:此人性豪阔,好排场,喜吹捧,重脸面,爱美色。
是个既不坏也不好、金镶玉饰草包里、一眼就能看透,甚没什么趣味的人。
瞧他那笑容,矜持是假,傲然自得才是真,好像全天下的风头都被他出尽了,全天下的女人和银子都已在他彀中一般,怪讨厌的。
静临气哼哼瞪了一眼,转身挨到水生和玉官身边,悄声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第37章 梨园友竟为怜香伴,冤大头翻作渔利人
玉官朝门外一努嘴,静临便看到了陆梦龙,穿着一身深靛棉布袍子,正比比划划地对着切肉的厨子说三道四,边说边在灶房台子上拈没上桌的果子吃。
呵!以俗为雅,用不拘小节展现高标独立,真是俗不可耐……静临忍不住鄙夷,原来周家班子是跟着他来的,看水生和玉官的打扮,既没有勾脸儿,也未穿戏服,只教花昭抱着个琵琶匣子在身后跟着,看来今日只是过来唱小曲的。
玉官微微侧头,用只有她和水生、静临能听到的声音问,“那个是谁?”
静临瞥了一眼红萼,见她正朝自己这边看过来,面色微露不快,便直截了当答道,“红萼,段不循的外室,我今日是来给她做插带娘子的。”
玉官脸上现出个惊讶的神色,又朝红萼看过去,似是将人的模样瞧分明了,方才将目光重新落到静临的脸上,比较、猜测、轻视、怜悯,几种意思混合在一起,不言自明。
静临心中微有些懊恼。周家班子与陆梦龙走得近,自己和段不循之间那点事,她们怕是早都知道了。一夕之间沦为旧爱,这还不算,竟还要做小伏低地服侍新欢……她可太凄惨了,人家不知道要怎样瞧不起她,或是可怜她。
她讨厌别人的可怜,即便含有善意,也令她觉得分外难受。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压下这股懊恼,装作从容镇定、不卑不亢,以显示出她不在意,都是姓段的一厢情愿——本来也只是他一厢情愿,不过是这情愿勾出了每个女人心中都有的那么一点虚荣心罢了!
静临想着便露出一个俏皮的神情,“不与你们说了,再待一会,我的主顾怕是要扣银子了!”
玉官的眼里果然多了些意外,静临的行止便愈发从容,挪步之际,冲着一直没说话的水生微微点头。
水生回以一笑,悦目得令静临有些晃神,待回到红萼身后,她方才明白水生的笑容为何如此熟悉,原来方才谢琅也是这样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