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羊群272（1 / 2）

水流潺潺，处处都是一片宁静。</p>

谢槿奚再次来到了这片空间。</p>

纯白的，地上铺着一层不知向何处流去的水，淌过他的身体、指缝、发丝。</p>

向四周延展的，是一望无际的洁白，既深邃又纯净，像是冬日里最无瑕的雪原，又似是晨曦初照时分，薄雾轻绕的梦境。</p>

他撑着地站起来，却没再感受到那股叫他怀恋的气息。</p>

谢槿奚张了张嘴，迈步向前走去。</p>

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只是隐约明白这里应该有他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p>

前方一路平坦，可谢槿奚却总能遇到些莫名其妙的阻碍。</p>

偶尔一脚踏空，偶尔被绊得踉跄摔倒，或是踩上什么锋利的东西，又或是被透明的隔阂隔去前路，只能不断摸索着去往其他道路。</p>

他身上的衣服被水流打湿浸透，脚心与掌心都被划破出血，流淌不息的水带走一丝红意，直至越来越多，连水流都冲不走了。</p>

谢槿奚仍然不知痛觉、不知疲倦地向前走着。</p>

直到他听见一声压抑至极的，悲痛的哭声。</p>

“那不是他做的！你们怎么能怪他？你们都疯了吗！”</p>

“ 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那种事？你们动动脑子想想啊！”</p>

那声音对于谢槿奚来说太耳熟，他茫然地向那道声音奔去，无论摔倒多少次，他都坚持不懈地站起来，再往前追寻而去。</p>

“醒醒啊！你们是被人蛊惑了，你们都醒醒啊！”</p>

越来越近了，他快要抓到那道声音了。</p>

“求求你们了……不要这样对他……”</p>

除了这几道音色各不相同的声音之外，他还听到了其他的声音。</p>

排山倒海地压过来。</p>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p>

“他是这个世界的罪人！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p>

“审判他！审判他！审判他！”</p>

原本在这个空间里，他应该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的。</p>

因为这里是“母亲”的地方。</p>

可现在那如影随形的头痛却再度爬上来，谢槿奚两眼发花，在震天响的“审判他！杀了他！”的呼喊中跪倒在地。</p>

“杀了我。”</p>

他抬起眼，水面倒映着另一个他。</p>

他被铁锁链缠起来，手脚软绵绵地垂下来，一滴一滴地落着血水，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过来，仿佛知道他在看。</p>

“杀、了、我。”</p>

谢槿奚瞳孔紧缩，捂着嘴往后迅速退了几步，可还是没挡住喉口蠕动，趴在一边吐起来。</p>

为什么他会在那里？</p>

疑问刚冒出来的瞬间，他的脑子里强行挤入了一段陌生的记忆。</p>

从那里出来之后，完整活下来的，一个人都没有。</p>

那是他收到的一颗影像石，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衣襟里的。</p>

摇晃的景象，怪物的嘶吼，人群的欢呼。</p>

那是一处昏暗的地下空间，一群人涌动着聚集在一起，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要用什么“十大酷刑”来折磨他们。</p>

有人提议，“我们扮作他们的熟人吧？这样他们才会更绝望啊！”</p>

恶意如同瘟疫一般传染开来，他们高声笑着，变幻成熟悉的模样。</p> “哎，你吃过猴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