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国的王位争夺9（2 / 2）

“什么是突如其来的福气呢？”

朱英回答道：

“您担任楚国的相国已经二十多年了，名义上虽然是相国，但实际上在楚国的地位和影响力与楚王不相上下。现在楚王病重已久，如果他不幸去世，年幼的太子继位，而您作为辅政大臣，将能够像古代的伊尹、周公那样辅佐幼主。等到太子长大成人，您再还政于他。如果上天眷顾，人心所向，您甚至有可能直接登基为王，这就是突如其来的福气啊。”

黄歇听了，又问道：

“那意想不到的灾祸又是什么呢？”

朱英接着说：

“李园是楚王的舅舅，但您的地位却在他之上。他虽然表面上对您恭敬顺从，但内心却对您充满了嫉妒和不甘。就像两个小偷之间必然会相互嫉妒一样，这是人性使然。我听说李园已经暗中养了许多亡命之徒，这绝非偶然。他养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一旦楚王去世，李园必定会抢先一步掌握大权，并为了消除隐患而杀害您。这就是您可能面临的意想不到的灾祸啊。”

黄歇继续追问道：

“那你说的‘难以预料的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朱英解释说：

“李园因为妹妹在宫中的缘故，与宫内的消息往来密切，可以说是朝夕相通。而您却居住在城外，对宫中的情况往往不能及时了解，容易错失先机。如果我能担任郎中令一职，我就能统领宫中的侍卫，这样我就能确保在关键时刻，如果李园有什么不轨之举，我能先他一步行动，甚至不惜杀了他来保护您的安全。这样的人，就是我说的‘难以预料的人’，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

然而，黄歇听后却哈哈大笑，捋着胡子说道：

“李园不过是个软弱无能的人罢了，而且他一直以来都对我恭敬有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你是不是太过虑了？”

朱英见黄歇如此固执，只能无奈地说：

“您今天如果不听我的劝告，将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黄歇却摆摆手，让朱英先退下，并说：

“你先回去吧，让我再好好想想。如果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我会再来找你的。”

朱英离开后，等了三天都没有得到黄歇的回应，他明白自己的话并没有被黄歇采纳。于是，他叹了口气说：

“看来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灾祸将会降临到我头上。我还是像鸱夷子皮那样，远离是非之地，追求自由的生活吧。”

于是，朱英没有向黄歇辞行，就独自向东逃去，隐居于五湖之间，从此远离了朝廷的纷争和危险。

朱英离开后的第十七天，楚国的考烈王突然去世了。李园事先已经和宫殿的侍卫们做好了约定，一旦宫中有任何变故，必须立即通知他。当他得知考烈王去世的消息后，迅速进入宫中，并秘密下令不要立即发丧，同时让预先准备好的死士埋伏在棘门之内。李园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天色渐暗，才故意拖延时间，派人慢悠悠地去通知黄歇。黄歇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来不及与宾客商议对策，就急忙驾车赶往宫中。当他刚进入棘门时，两边的死士突然冲了出来，高喊着：

“奉王后密旨，春申君黄歇谋反，应当诛杀！”

黄歇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立即调转车头逃离，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下被死士们迅速杀散，他自己也身陷重围。最终，黄歇被斩首，头颅被扔到了城外。随后，李园下令紧闭城门，才开始正式发丧。接着，李园拥立了年幼的太子扞继位，这就是后来的楚幽王。当时，楚幽王只有六岁，根本无法处理国家大事。而李园则趁机自立为相国，独揽了楚国的朝政大权。他还尊奉李嫣为王太后，并下令将春申君黄歇的家族全部诛杀，没收了他们的封地和财产。这真是一场悲剧啊！自从李园掌握朝政以来，春申君黄歇的宾客们纷纷散去，那些公子王孙们也被疏远并剥夺了实权。年幼的君主和孤弱的太后使得国家政务日益混乱不堪。楚国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强盛了。

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吕不韦。他对五国联合攻打秦国的行为感到十分愤怒，并计划着要报复。他说：

“这次联合攻秦的幕后策划者，其实是赵国的将领庞煖。”

于是，吕不韦派遣了蒙骜和张唐两位将领，率领五万大军前往攻打赵国。过了三天，吕不韦又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命令长安君成峤和樊於期两人，再率领五万大军作为后续部队，继续追击赵军，以确保战果。然而，在吕不韦的宾客中，有人对长安君成峤担任大将表示了担忧，他们私下里对吕不韦说：

“长安君还年轻，恐怕难以胜任大将的重任啊。”

吕不韦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

“你们所不知道的是，我自有我的考虑和安排。”

蒙骜率领的秦军前锋部队离开了函谷关，他们选择了经过上党的路线，直接进攻赵国的庆都。到达后，他们在都山扎下了营寨，准备与赵军决战。同时，长安君率领的大军则驻扎在屯留，作为声援部队，随时准备支援前线。赵国方面，他们派遣了相国庞煖担任大将，扈辄作为副将，共同率领十万大军迎战秦军。赵王给了庞煖临机专断的权力，让他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指挥作战。庞煖分析了战场形势后，认为庆都的北面有一座尧山，是这一带最高的山峰。如果登上尧山，就可以俯瞰整个都山战场，占据战略上的主动。因此，他决定先派扈辄率领两万大军前往尧山，抢占这个制高点。扈辄领命后，迅速率军向尧山进发。当他们到达尧山时，发现已经有一万秦军在那里驻扎。但是，扈辄并没有退缩，他率军冲上山头，与秦军展开了激战。最终，扈辄凭借勇猛的战斗力，成功击溃了秦军，并在尧山头上扎下了营寨。蒙骜得知尧山失守的消息后，立即派遣张唐率领两万大军前来争夺尧山。同时，庞煖也率领大军赶到，双方在尧山下的平地上摆开了阵势，准备进行一场大战。扈辄在尧山头上竖起了一面红旗作为信号，他根据张唐的动向指挥赵军进行围攻。每当张唐率军向某个方向突围时，红旗就会指向那里，赵军便迅速包围过去。庞煖为了激励士气，还下了一道命令：

“谁能活捉张唐，就封赏他百里之地。”

这个命令极大地激发了赵军的斗志，他们纷纷奋勇杀敌，誓要活捉张唐。张唐虽然奋尽平生之勇，但在赵军的围攻下，始终无法冲出重围。就在张唐即将陷入绝境的时候，蒙骜亲自率军赶到，与张唐里应外合，终于冲出了赵军的包围圈。他们一起撤回了都山的营寨。庆都的守军得知援军已到，士气大振，防守得更加严密了。蒙骜等人虽然多次进攻，但始终无法取得胜利。无奈之下，他只好派遣张唐前往屯留，催促长安君率领的后队大军尽快赶来增援。

长安君成峤，年仅十七岁，对军事并不熟悉，于是召来了樊於期商议对策。樊於期一直对吕不韦纳妾并企图篡夺国家政权的行为深感厌恶。他请求屏退左右，然后详细地向成峤讲述了整个事件的真相。樊於期说：

“现在的秦王并非先王的亲生血脉，只有您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吕不韦现在把兵权交给您，并非出于真心实意。他恐怕一旦事情败露，您会和现在的秦王产生冲突，所以表面上对您恩宠有加，实际上是想把您排挤到权力之外。吕不韦频繁出入王宫，与王太后行为不检，淫乱无度。他们夫妻父子，聚于一堂，唯一忌惮的就是您。如果蒙骜的军队在赵国战败无功，吕不韦就会借此机会把罪名推到您身上。轻则削去您的爵位，重则处以极刑。嬴氏的王国，眼看就要变成吕氏的天下，这是全国人都知道的必然结果。您必须为此早作打算啊！”

成峤听后，震惊地说：

“如果没有你的说明，我还真的不知道呢。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樊於期回答说：

“现在蒙骜的军队被赵军围困，短时间内无法返回。而您手中掌握着重兵，如果您能发布檄文，揭露吕不韦和王太后的罪行，让天下人都知道宫中的奸诈之事，那么臣民们谁不愿意拥护真正的嫡嗣来主持国家大政呢？”

成峤听后，愤怒地按剑而起，脸色铁青地说：

“大丈夫死则死矣！我岂能向一个商人的儿子屈膝投降？请将军你为我好好谋划！”

随后，樊於期假意对秦王的使者说：

“大军即将转移营地，请多多转告蒙将军，让他用心准备。”

使者离开后，樊於期立即起草了一份檄文。这份檄文大致内容是：长安君成峤向国内外的臣民发布了一份重要的公告，内容如下：

“各位臣民，请知悉关于国家传承的正道，那就是嫡长子继承制应当受到尊重。而那些颠覆宗庙、家族的恶行中，阴谋篡位是最为严重的。文信侯吕不韦，原本只是阳翟的一个商人，却野心勃勃地窥视着咸阳的王位。现在的秦王政，实际上并非我们先王的亲生儿子，而是吕不韦的私生子。吕不韦先是利用一个怀有身孕的姬妾，巧妙地迷惑了先王；接着，他又凭借这个非婚生的儿子，冒充了王室的血脉。他依仗行贿作为奇策，把帮助异人（秦庄襄王）回国继位视为自己最大的功劳。两位先王的早逝，与吕不韦的阴谋有着密切的关系，这难道是我们能容忍的吗？吕不韦已经连续三朝掌握国家大权，试问又有谁能阻止他的野心呢？现在的朝廷，名义上是嬴氏的王室在统治，但实际上，暗地里嬴氏的天下已经快要变成吕氏的天下了。吕不韦尊居假父之位，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以臣子的身份篡夺君主的权力。国家社稷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天神人鬼都为之愤怒！我成峤，作为嫡长子，有责任也有义务来清除这些乱臣贼子，恢复国家的正统。我将身披铠甲，手持干戈，以正义之名，号召天下的子孙臣民，共同抵御奸佞。当这份檄文到达之日，希望大家都能磨砺武器，随时准备战斗；当战车和战马整装待发之时，市场上的交易也不要因此而受到干扰。我们要齐心协力，共同扞卫国家的安宁与秩序，让先祖的德行得以传承，让正义之声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