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赵国的悲剧14（2 / 2）

郭开接过沉甸甸的黄金，心中大喜过望，他连忙表态：

“我既然接受了秦王的厚赠，如果不用心图报，那就枉为人了。”

于是，王敖辞别了郭开，返回秦国复命。他向秦王汇报说：

“臣已经用一万金成功收买了郭开，而有了郭开这个内应，赵国就等同于被我们掌握了。”

秦王得知赵国并未启用廉颇这位老将，便更加坚定了攻打赵国的决心，他催促桓齮加快进兵的步伐。而赵国的国君赵悼襄王得知这一消息后，心中忧惧交加，不久便因病去世了。

赵悼襄王的合法继承人，也就是他的嫡长子，名叫赵嘉。但在赵国，有一位擅长歌舞的女子，她以其才艺赢得了悼襄王的欢心，被留在了王宫中。这位女子后来为悼襄王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赵迁。悼襄王因为对这个女子和她所生的儿子迁的深深喜爱，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废除了原本的嫡长子嘉的继承权，改立庶子迁为太子，并任命郭开为迁的太傅，负责教导他。然而，迁并不是一个喜欢学习的孩子，他更喜欢玩乐。而郭开，作为太傅，非但没有引导他向往学习，反而带着他沉迷于音乐、美色、狩猎等享乐之事中。两人因此相处得十分愉快，彼此投契。时间流逝，悼襄王去世了。郭开作为权臣，顺利地辅佐太子迁登上了王位，成为了赵国的国王。而被废的嫡长子嘉，只被赐予了三百户的封地，留在了国内。郭开在赵王迁即位后，更是权势滔天，他担任了相国的职位，掌握了国家的大权。而在这个关键时刻，秦国的桓齮将军看准了赵国国君新丧、国内局势不稳的时机，发动了突袭，在宜安大败赵军，斩杀了赵军大将扈辄，并杀死了超过十万的赵军士兵。秦军随后更是乘胜追击，逼近了赵国的都城邯郸。赵王迁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听说过代地守将李牧的威名和才能。因此，面对秦军的逼近，他急忙派人乘坐快马，手持大将军的印信，前往代地召见李牧，希望他能率军抵御秦军的进攻。李牧在代地时，已经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包括精选的战车一千五百辆，精锐的骑兵一万三千匹，以及超过五万的精兵。为了确保代地的安全，他特意留下了三百辆战车、三千骑兵和一万士兵来守卫代地，而其余的军队则全部跟随他，屯驻在邯郸城外以应对可能的危机。随后，李牧独自进城，谒见了赵王迁。赵王迁见到李牧后，非常急切地询问他应对秦国的策略。李牧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秦国连续取得胜利，士气正旺，军队的锋芒极其锐利，我们此时不易直接与他们硬碰硬。因此，我希望您能授权给我，让我在战场上能够根据形势灵活应变，不必拘泥于常规的文法和规定，这样我才能够放心地接受您的命令，全力以赴地抵御秦军。”

赵王迁听后，觉得李牧言之有理，便答应了他的请求。接着，赵王迁又询问李牧：

“代地的军队战斗力如何，能否与秦军一战？”

李牧实事求是地回答说：

“如果我们要主动出击与秦军交战，那么代地的军队可能还稍显不足；但是如果我们采取守势，利用地形和兵力优势进行防守，那么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来抵御秦军的进攻。”

赵王迁听后，对李牧的评估表示赞同，并进一步表示：

“现在我把国内所有的精锐士兵都集中起来，大约还有十万人。我打算让赵葱和颜聚各自率领五万人，归你统一指挥调度，希望你能带领他们共同抵御秦军的进攻。”

李牧接受了命令后，立即行动，他在肥累地区布置了军营，并设置了坚固的防御壁垒，采取坚守不出的策略。每天，他都会宰杀牛羊来犒劳士兵，同时组织士兵们进行分队射箭比赛，以提高他们的战斗技能和士气。由于士兵们每天都能受到赏赐，他们纷纷主动请求出战，但李牧却始终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秦国的桓齮将军看到李牧的这种策略，不禁冷笑说：

“昔日廉颇就是用坚壁清野的方法来对抗王龁的，现在李牧也用了同样的计策。”

于是，桓齮决定分出一半的兵力，前往袭击赵国的甘泉市，试图以此引诱赵军出营救援。赵国的将领赵葱得知甘泉市被袭的消息后，立刻向李牧请求派遣援军。然而，李牧却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

“如果敌人攻打我们，我们就去救援，这等于是把主动权拱手让给了敌人，这是兵法上所忌讳的。我们不如趁他们正忙于攻打甘泉市，军营空虚之际，去偷袭他们的军营。他们现在正全力以赴地攻打甘泉市，军营里必然兵力不足，而且看到我们坚守已久，没有发起进攻，他们可能会放松警惕，不再做充分的战斗准备。如果我们能够趁机偷袭成功，打破他们的军营，那么桓齮的士气就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于是，李牧精心策划，将兵力分为三路，趁着夜色对秦军的营地发起了突袭。秦军营地中的士兵们完全没有预料到赵军会如此突然地到来，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大败而逃。在这场战斗中，赵军杀死了秦军中多名有名的将领，以及无数士兵，战果辉煌。那些战败的秦军士兵仓皇逃往甘泉市，向他们的主帅桓齮报告了惨败的消息。桓齮得知后，愤怒至极，立刻率领全部兵力前来迎战李牧。然而，李牧早已布下了周密的战术，他让军队张开两翼，形成包围之势，等待秦军的到来。代地的士兵们更是奋勇当先，与秦军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正当双方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李牧的两翼部队突然同时发动进攻，桓齮的军队顿时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无法抵挡赵军的猛烈攻势，最终大败而归，桓齮本人也只得逃回咸阳。赵王迁得知李牧成功击退了秦军，并且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非常高兴。他认为李牧的功绩完全可以与战国时期的名将白起相提并论，于是特意封李牧为武安君，并赐予他万户的食邑，以表彰他的卓越贡献。而秦王政得知桓齮兵败的消息后，愤怒不已。他认为桓齮的失败是对秦国军威的极大侮辱，于是将桓齮贬为庶人，剥夺了他的官职和爵位。为了报复赵国的挑衅和胜利，秦王政又派遣了大将王翦和杨端和，分别率领军队从不同的道路进攻赵国。

在赵王迁继位的第五年，代地发生了强烈的地震，许多房屋和围墙因此倒塌了大半，地面更是裂开了一道长达一百多步的大裂缝，景象触目惊心。而在邯郸，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旱，百姓们的生活陷入了困境。这时，民间流传起了一首童谣：

“秦人笑，赵人号，以为不信，视地生毛。”

这首童谣的意思是说，秦国人在看到赵国的困境后幸灾乐祸地笑着，而赵国人则只能无奈地哀号。有些人初时可能还不太相信童谣中的预言，但到了第二年，地面上竟然真的长出了白色的绒毛，长度超过了一尺，这一奇异的现象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和不安。然而，赵国的权臣郭开却故意隐瞒了这些不祥之兆和民间的恐慌情绪，没有将这些情况上报给赵王迁。与此同时，秦王政看准时机，再次派遣了大将王翦和杨端和分别率领军队，从不同的路线进攻赵国。王翦率领的军队从太原方向一路进兵，而杨端和则率领军队从常山方向发起攻击。为了加强攻势和确保胜利，秦王政还派遣了内史腾率领十万大军屯驻在上党地区，作为声援和后备力量。当时，燕国的太子丹正在秦国做人质。当他得知秦国大规模地进攻赵国时，心里明白这场灾祸迟早也会殃及到燕国。于是，他秘密地派人给燕王送去书信，提醒燕王要做好战争和防守的准备。同时，太子丹还向燕王献策，让他假装生病，然后派人向秦王请求让自己回国。燕王采纳了太子丹的计策，立刻派遣使者前往秦国。然而，秦王政却冷漠地回应说：

“只要燕王还活着，太子丹就不能回国。除非出现乌鸦的头变白、马儿长出犄角的奇迹，我才会放他回去！”

太子丹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仰天长啸，怨气直冲云霄，仿佛连天空的乌云都被他的怒气染白了。但即便如此，秦王仍然不肯放太子丹回国。为了回到燕国，太子丹决定冒险一搏。他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毁掉了自己的面容，伪装成一名佣仆，巧妙地骗过了秦国的守卫，成功地逃出了函谷关。随后，他星夜兼程，不顾一切地赶往燕国。至今，在真定府的定州南面，还有一座台子被命名为“闻鸡台”。据说，这就是当年太子丹在逃亡途中，为了尽早离开而在鸡鸣时分就起身出发的地方。那时的他，心中充满了对燕国的忠诚和对秦王的愤怒，他的决心和勇气至今仍然让人敬佩。而此时的秦王政，正忙于策划吞并韩国和赵国的计划，暂时还没有时间去追究太子丹逃归燕国的罪责。

再来说说赵国的武安君李牧，他率领的大军驻扎在灰泉山，军营连绵数里，声势浩大。秦国的两路军队面对这样的阵势，都望而却步，不敢轻易发起进攻。秦王得知这一消息后，再次派遣了王敖前往王翦的军中。王敖对王翦说：

“李牧是赵国北方的名将，实力强大，我们想要轻易战胜他并不容易。将军您不妨先与他进行和谈，但切记不要真的定下盟约。在双方使者往来交涉的过程中，我会想办法实施我的计划。”

王翦听从了王敖的建议，果然派人前往赵军营中提议和谈。而李牧也派出了使者作为回应，双方开始了和谈的交涉。与此同时，王敖又秘密前往赵国，再次找到了权臣郭开。他对郭开说：

“我听说李牧私下里与秦国达成了和谈协议，约定在攻破赵国之后，要分封代郡给他作为奖赏。如果你能将这个消息告诉赵王，并建议赵王用其他将领来替换李牧，那么我在秦王面前一定会为你美言几句，你的功劳将会不小。”

郭开因为心中已经有了背叛赵国的念头，便按照王敖的指示，秘密地向赵王上奏。赵王对此事心存疑虑，便暗中派遣亲信去探查李牧的动向。这些亲信果然发现李牧与王翦之间有信使往来，于是赵王便信以为真，开始与郭开商议对策。郭开趁机向赵王建议：

“现在军中还有赵葱和颜聚两位将领，大王可以派遣使者手持兵符，直接前往军中宣布任命赵葱为大将，替换下李牧。为了稳住李牧，我们可以假称要任命他为相国，这样他就不会起疑心了。”

赵王听从了郭开的建议，派遣司马尚手持符节，前往灰泉山军营中宣读赵王的命令。然而，当司马尚向李牧传达赵王的命令时，李牧却坚决地表示拒绝。他说：

“现在两军对垒，国家的安危都系于将领一人之身。虽然我有君王的命令，但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不能轻易服从。我必须坚守岗位，保护国家的安全。”

司马尚见状，只好私下里告诉李牧真相：

“郭开在赵王面前诬陷将军您想要谋反，赵王听信了他的话，所以才召您回去。而所谓拜相的说法，只是用来欺骗您的谎言罢了。”

李牧听后，愤怒地说：

“他们先是诬陷廉颇将军，现在又来诬陷我。我应当率领军队返回朝廷，先清除君王身边的奸佞小人，然后再抵御秦国的进攻。”

然而，司马尚却担忧地劝道：

“将军，如果您贸然率军攻打宫廷，那些了解您的人会认为您是忠诚的，但不明真相的人反而可能会认为您是叛乱。这样一来，正好给了那些进谗言的小人借口。以将军您的才能，无论在哪里都能建功立业，何必一定要留在赵国呢？”

李牧听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我曾为乐毅、廉颇两位将军未能善终于赵国而感到遗憾，没想到今天这样的命运竟然也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他接着又说：

“赵葱并不具备担任大将的才能，我不能将我的将印轻易地交给他。”

于是，李牧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将将印悬挂在军帐中，表明自己不再担任将领之职，然后在半夜里换上平民的衣服，悄悄地离开了军营，打算前往魏国避难。然而，赵葱因为感激郭开的举荐之恩，又愤怒于李牧不肯将印交给自己，便派遣了力大无穷的勇士去紧急追捕李牧。经过一番搜寻，他们终于在一家旅店中找到了正在醉酒的李牧。趁着李牧酒醉不省人事之际，这些勇士将他绑起来并残忍地杀害了。随后，他们带着李牧的首级来向赵葱献功。一代名将李牧就这样悲惨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本应是赵国抵御外敌的坚固长城，却最终因为小人的谗言和陷害而丧命。这样的遭遇怎能不让人感到冤枉和惋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