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高冷美人动凡心45(1 / 2)
在昆仑派主峰西王峰的东侧,有一处比西王峰还要高耸陡峭许多的侧峰,名曰入云峰,因其高耸入云,没入云海而得名,峰顶有一入云台,是门派中举办祭祀天神的典礼以及掌门拜举之礼的地方,平日里没有什么用处,成了门派弟子们练功比武,夜里观星赏月的胜地。
昆仑派中有一项修行项目,就是从入云峰底徒手爬上入云台,不许使用仙术,若没有修炼过几年,还真无法坚持到峰顶,杜瑶光是同龄弟子中第一个做到的。
入云台的正中,立着一尊九天玄女的雕像,眉眼间有几分威严,神圣不可侵犯,而杜瑶光一袭白衣站在雕像下,时而打量着九天玄女的尊荣,时而观赏漫天的星辰,时而轻抚手中的箜篌。
她弹箜篌纯属就是个人爱好,自她拜入昆仑之后,每日就是练功,她比同龄弟子勤奋的多,也是他们之中天赋最高的,自然也是最优秀的,颇得师父玄虚和玄慈喜爱。
所以杜瑶光没有时间去钻研琴艺,只得空闲时候弹一弹,这把箜篌,还是幼时她有一次在思返谷下见了那不知名的昆仑女神,手中拿着箜篌,心下好奇,没过几天,玄慈就送了她这把碧玉雕成的箜篌,她对杜瑶光说,心下烦闷,无从可解之时,便对着琴控诉吧。
杜瑶光的洁白衣角逶地,衣袖在夜风中轻舞如婆娑月影,如缥缈的月下仙子,和面前那沉寂的石像相比,仿佛她才是天上飘下的神女。
她没有学过一日箜篌,但是她却懂得如何让琴音倾诉自己的心境,这门手艺仿佛她天生就会,弹出的曲子,也是意外地能够引人静赏。
玄慈从阶梯处上来,远远便听到了杜瑶光的琴音,琴音中弥漫着她复杂的心事,有焦躁,有沉闷,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
杜瑶光思虑之时,也听到了玄慈刻意放慢不想打扰到她的脚步,她随手结束了这首曲子,回身微微屈膝道:“师父。”
玄慈如母亲般打量着杜瑶光的脸,脸色已不似刚从戊虚国回来时那样没有血色,道:“孩子,你已是一派之首,不必再像以前一样行师徒之礼了。”
她伸手摸着杜瑶光的脉搏,内伤已痊愈,手腕上的外伤也已愈合,没有留下伤疤,玄慈欣慰道:“多亏了那人参,驱走了你身体里的寒气,若非如此,可能还要再养些时日。”
玄慈曾问过人参是从何处得来的,戊虚国那荒芜之地,应不会再长出这等灵药,可是怀隐和杜瑶光都不甚清楚。
“有人疼你,师父很高兴。”
杜瑶光听闻此言,有一瞬间的失神,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行事从不按常理的不羁男子,黑金长衫,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和她从小接触交集的仙门中人一点都不一样,有一种令人想一探究竟的魅力,但杜瑶光隐约觉得这种魅力十分危险。
她转念向玄慈道:“师父,瑶光有一事不解,请师父给予指引。”
玄慈眼中露出和蔼,瞧着杜瑶光。
“若有一人,平日所交集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物以类聚,那自然是恶人了。”玄慈道。
“那若有一人,在他人危难关头,从不吝啬出手相助,哪怕这样会损害到自己的权益呢?”杜瑶光抬起明眸,期盼着玄慈的答案。
“舍己为人,不计回报,那自然是正义之士了。”
“那如果这两样特征,全包含在一个人身上呢?”
“这……”玄慈一顿,望着杜瑶光透着求解之心的目光,她当下便懂了,那棵贵重的人参,恐怕就是这么得来的吧。
玄慈也不点破,娓娓道:“那此人便是一个堕落的好人,他的心中存有光明,但却因为生存所迫,不得不去行那有悖正道的恶事,如若经年累月置身于黑暗,仍未抛却心中的光明,那他的心可是要和那刚硬又明亮的金刚石一般,连许多仙门中人,都比不上他。”
听到师父对那人给予了如此之高的评价,杜瑶光心中长长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薇,这个人需要有人拉他一把,把他从污浊黑暗之中拉出来。”玄慈突然开口叫了杜瑶光还未拜入师门之时的本名。
杜瑶光突然面颊一红,看着师父认可的目光,她竟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师父猜的一干二净。
拜入昆仑之时,玄虚为她取名瑶光,取自北斗第七星摇光,又名破军星。
摇光星位于北斗斗柄,斗柄如剑,所以她应是一柄纯粹锋利的剑,锋刃所指,无往不利,是人界仙道的希望。
玄虚和玄慈,将她视如己出,倾囊相授,严厉教导,不愿让任何杂念扰她道心。
所以自拜入师门以来,杜瑶光的认知中,善恶分明,黑白相间,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她的原则明确且不可打破,恶人便是恶人,定当剿灭,好人就是好人,值得拯救。
她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错,若是多了些比纯粹的善恶更多的评判标准,她的剑会变慢,除恶的决心也会被扰乱,她的果敢刚绝,比一些男弟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玄虚曾大大赞赏过她这一点。
可如今,一个人意外闯入了她的世界,如惊鸿过隙,一剑划开了纯粹的黑白,投入了许多其他的色彩。
幸好玄慈肯定了他,说他是值得救赎的,否则,杜瑶光会自责,嫌弃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纯粹。
雍州府的傍晚,不似御龙关和桂林郡那样无聊,等闹市的灯笼明亮地挂上街头,小贩和卖艺艺人们迎来了他们一天的营业中的第二个高潮。
凌珊和顾云清自然是不愿错过这样的热闹,凑到姜流面前让他带他们出去逛夜市,姜流自然也不抵触这种大城市的热闹,在西北闷惯了,换换心情也挺好。
姜流等凌珊欢天喜地地跑出客栈,将白日裴御给他的钱袋塞到了顾云清的手上。
“姜大哥,这是……”顾云清挠头,他们俩不是从不放心自己管钱么?
“你爹有没有教过你,惹女孩子生气了该怎么做?”姜流笑问道。
“有啊,自然是去打几只野猪和山鸡,请她吃肉,哄她开心。”顾云清答道。
姜流用下巴指了指外面的街道,说:“去吧,现在满街都是现成的猪肉和鸡肉。”
“哦!谢谢姜大哥!”顾云清心领神会,拿了钱袋去找凌珊去了。
姜流支走了两个小年轻,倒不是他想独处,早些时候他收到了肖万游的传信,说是得到了不少消息,书信怕有误,他要亲自来禀告。
姜流寻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城隍庙,飞上了庙顶,此刻百姓都在逛夜市,这里倒是没什么人。
不多时,肖万游便找到了姜焱凌,如一道鬼魅黑影落到他身前。肖万游的轻功又更加精进了。
“教主。”肖万游拱手。
“说吧老肖,什么事非要你亲自跑一趟。”姜焱凌收起和两个年轻人一起时的闲散样子,摆出教主的威严。
“教主,此次获得消息颇多,且耐心听属下禀告。”肖万游微微鞠躬,道:“教主所需要的至阳宝物,张老三已然寻到了另一个,便是当朝太后曲沄枫随身佩戴的赤田暖玉。”肖万游曾经把皇宫当成自家般随意出入,对皇族毫无敬畏,直呼其名。 “据说太后身患怪病,异常怕冷,所以此玉随身携带,从不离身,连沐浴更衣都戴着,而且……我与她相隔一堵墙,几丈的距离,这位太后似乎能听到我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