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拳镇四人,名传天丰(7500,求追读)35(2 / 2)
方宁霜未曾看她,轻轻一跃,翻身进了巷子里。
…………
天丰城城西,落红街古道巷内。
柳相如和往常一样,待在老榕树下,帮助周边的邻居照看家中小孩,消磨时光,以此解乏。
玩耍中,他心血来潮地抬起头,看向巷子口,见一位身穿青衫,腰间佩玉的青年朝着这边走来。
“去去去,先去一边玩,爷爷有点事。”
柳相如让三名孩童先去自家院子里,然后站起身来,乐呵道:
“祝捕头,今日怎么有空到这来了。”
来者他认识,是府衙捕头祝世洲,一位年轻有为的大人,办过不少件案子,长得又俊俏,城里不少姑娘都想嫁给他。
按理来说,这般大人物,自己这种平头百姓难以与之攀升什么交情,但因为李家二公子的事情,此人前前后后来了七八次,这一来一去,也就熟了。
“可别叫我祝捕头,瞧我这身衣服没,我现在和你一样,平头老百姓,没啥区别。”祝世洲呵呵一笑。
柳相如人老成精,可不会把这当真,附和着笑了笑。
“对了柳老头,最近这巷子里可有什么生人来过?”祝世洲问道。
李家之事,府衙自是重视,前后派了不少人来,天丰城并非只有此事需要府衙处理,加上李家被季家打压得一蹶不振,柳城主那边也自是对李家没了念想,府衙顺势而为,抽调走了人手,如今早已没人来此巡查、蹲守,唯有祝世洲是个意外。
柳相如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很疑惑,这位年轻的捕头大人,为何如此执着此事。
他将疑惑压在心里,回答道:“小老儿没见过什么生人。”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或者不同寻常的事情。”祝世洲继续问道。
“也没有。”柳相如如实回答。
“嗯。”祝世洲点点头,接着让柳相如将租住院落的布衣少年再仔细描述一遍。
随后,他起身往回走,拐进了李家二公子死的小院。
他如第一次搜查那般,审视着这处院落。
“嗯?!”
忽然,他眉头一挑,看见枯井旁有一块与四周截然不同的区域。
他蹲下身子,手指轻按,发现这片区域的泥土异常的松软,有被挖过的痕迹。
祝世洲狭长的眸子眯起。
…………
望月楼地底的一间暗室内。
赵千羽拿起竹筒内的细长银针,挑了挑烛台上的灯芯,让火光亮些。
接着,他重新将灯罩罩好,拿起桌上的信纸,眉头一点点皱起。
自从从二叔的手里接过赵氏车马行的生意后,如今的赵千羽算是整个天丰城内屈指可数的情报头头,尤其是在白浪帮、青竹帮和三山帮都被剿灭的情况下。
这不,连紫霄派都有求于他,
他从未见过三人,但清楚三人做了什么,昨夜城东发生的事情,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传入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夜不能寐!
天丰城内,已经很久没人敢与紫霄派掰手腕了。
“此事要不要与二叔商量一番。”赵千羽看着手中的信纸,有着举棋不定。
紫霄派他赵家得罪不起,但那三人,自家也得罪不起!
如今的赵家,靠着二叔和柳城主那点关系,修修补补,再撑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但若一步走错……
念及此处,赵千羽将信纸连带着画像塞入衣袖中,准备立刻动身回一趟赵家,与二叔当面商量此事,是阳奉阴违,还是全力以赴。
今夜的天丰城依旧热闹,行人往来,车水马龙,喧嚣热闹。
赵千羽出了望月楼,钻进早就在外候着的马车。
他甫一落座,忽地感到脖颈侧面有森然寒意,浑身一激。
紧接着,赵千羽看见一名身穿绛色衣裙的女子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一旁还有一位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眉眼初开,笑容甜美,柔声细语道:
“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就不会杀你,懂了的话,就把你袖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赵千羽没有反抗。
因为他认出眼前的两人,正是紫霄派送来的画像中的那两位女子。
他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地将画像和信纸拿出,递了过去,同时心中边想着放弃紫霄派,阳奉阴违之事……
“师姐你看,这人的画工还蛮不错的,与你有八九分像。”唐柔柔展开画像道。
方宁霜抬眼看了过去,点点头,“确实像,咦,另一张画像怎么是大师兄的。”
唐柔柔应声符合,“真是大师兄的,这紫霄派可真不厚道,不过好在我们来了,不然大师兄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呀。”
说话间,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画中之人不仅相貌,就连气质都与陈知守一模一样!
她将准备好的画纸递给方宁霜。
“走了。”
她低低喊了一句,随后只身撞向车壁,冲了出去,让赵千羽所有的话都烂在了肚子里。
方宁霜紧跟在后,不过在她走时,右手轻轻一摆,将画纸的一角,钉入了赵千羽的咽喉。
墨白的纸张饮饱了鲜血。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赵家大公子赵千羽被陈知守当街刺杀的消息传遍整个天丰城,陈知守的画像也送上了大大小小势力的桌前。
城西赵府。
赵家当代家主赵景岳坐在床榻前,放下手中的信纸。
床上,半坐半躺的赵景鸣叹了口气道:
“千羽没了,你我无子嗣,老祖用命拼来的赵家,算是完了。”
“赵家不会倒,只要我们对柳城主,或者其他势力还有用就行。”
赵景岳扬了扬手中的信纸,道:
“你看,赵千羽死的消息,不到小半个时辰,我赵家就让整个天丰城知晓此事。
“至于继承者,从支脉过继过来就行,我已经有了人选,但得先想办法活下来。”
床上,赵景鸣看了眼手中的画像,道:
“二哥,这陈知守分明不是凶手,你为何要将他的情报发出去?”
“三弟聪慧。”赵景岳笑了笑。
“嘿,我只是下半身瘫痪罢了,脑子又没坏。”赵景鸣敲了敲床沿,“哪个凶手会将自己的画像当做凶器,一眼就是栽赃嫁祸。”
赵景岳侧过身,将捏在手里的信纸递了出去:“读读。”
“什么?”赵景鸣疑惑接过,小声读了出来:
“于落红街古道巷内,杀李家二公子者,名为陈知守,正是画像中人。”
杀李家二公子……赵景鸣微皱眉头,神情一变,惊声道:
“是他!
“可,没道理啊,李家二公子乃是被一蓄气境的武者所杀,而昨夜紫霄派的人是死于一位开窍境……”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可听闻。
“这是从天风牙行那边得来的消息,已经得到了古道巷住户的确认,就是此人无疑。”
赵景岳深吸口气,叹道:“是啊,感觉不可思议吧,可能做常人无法做到之事者,不才能被称为天骄吗?”
“此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从蓄气境圆满突破至开窍境,最多也就开了一处‘眼窍’,却能以一敌四,杀紫霄派四名开窍境的内门弟子,其中一人还是五窍境界!
“且据紫霄派的印证,非是外物相助,确为同样的招式所杀,作不得假。
“三弟,这不是天骄,是绝顶天骄啊!
“为兄认定,此人必定来历不凡,其身后的势力将紫霄派给掀了,最后都无事发生。”
他赵景岳能将赵家从悬崖边上拉回来,靠的过人的手腕和眼力判断。
这等人物,他赵家万万不能得罪!
且不光是他赵家,天丰城内的一切势力,包括柳城主在内,也是如此!
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现在看来只能说一句:
该死。
至于去赌这一位,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绝世功法传承的普通人。
谁去赌?
谁敢去赌?!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想的也越多,也就越害怕。
大周境内十三州,六道口,七百六十九城,天丰城不过一弹丸之地罢了。
赵景鸣默然少许,疑惑道:
“既然二哥清楚,可为何还要将陈知守的画像发散出去?”
“三弟,你觉得柳城主和温家掰手腕,谁会赢?”赵景岳不答反问。
赵景鸣脱口而出道:“谁赢,赵家都不好过。”
“是啊。”
“短短三十天不到,李家被打废了,季家也元气大伤,我赵家也损失惨重,三弟你终身残疾,眼下千羽又死了……”
赵景岳在房内踱步,“不说我等,就是温家也有些扛不住了。”
数日前,温家与赵家接触,试图说服赵家,让开迟云山火石矿那边的路,将山中的药送出去。
如今,温家在天丰城各个药铺的丹药已经不多了,加上柳城主派人恶意采购和挑衅生事,温家都打出了限时限人限量的“三限方案”。
赵景岳估摸着,若无帮助,温家药铺最多再撑一个月。
而制服了温家,还有苏家。
毕竟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他柳程昱想要压苏家一头而起的吗?
只是未曾想到,温家死不合作罢了。
若真与苏家对上,赵家怕是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有人来了,我出去一趟。”
赵景岳的声音打破死寂,他走至门外,看着满地霜华,又见高空明月,觉得月华清冷照杀人。
而在这清冷的月华下,一身紫青道袍的林景飘飞而至,怒声喝道:
“赵景岳,你想害我紫霄派灭宗不成!”
见来人,赵景岳深吸口气。
他赵景岳能看出陈知守有问题,林景何尝看不出来!
这陈知守招惹不得!
且通过左先生的卜算,此人并非与那一男两女一道之人。
故而,林景在给赵千羽以及其他势力发放画像时,陈知守的画像给的是被他囚禁起来的另一人。
可眼下倒好,你赵家明知是陷阱,还往里面跳,是想干什么?断我紫霄派数百年的基业?!
那自己释放的善意,双方可能缓和的关系,甚至借此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一朝尽断!
月明高悬,衣衫猎猎。
赵景岳看着眼前之人,跪伏在地,恭声道:
“赵家愿为紫霄派驱使。”
赵千羽已经死了,已经无可挽回,那么就要死的有价值,以他的死,彰显赵家的能力,无疑是一件极好的事。
其中最大的看客,便是紫霄派。
浅浅的合作,不是赵家想要的,赵景岳要赌一次,将一切都压上!
将陈知守的画像和相应信息在极短的时间内送上各方势力的案桌,既是能力的彰显,也是决心。
正如他此刻跪下,俯首称臣。
林景站在月光下,紫青道袍猎猎作响,俯视着下方的赵景岳,良久道:
“一个时辰的时间,把这位陈知守公子请到这里来,记住是请。
“做不到的话,你赵景岳亲手屠了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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