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30（2 / 2）

他从来面对米迦勒时叫伊撒尔而不是他的本名，如今却对着神喊出这个名字。

站在他面前的耶和华一头炽烈如火的长卷发，湛蓝的眼睛澄澈无暇，又仿佛能够看穿世界一切万物的本质。

的确是伊撒尔，那个当年从神座上偷偷溜下来，化作天使的模样独自一人跑到别人婚礼上去的伊撒尔。

想到这里，路西法回过神来，任由走近的耶和华擡起冰冷的右手触碰他的脸颊，看着那双湛蓝的眸里逐渐流露出熟悉的委屈，痴望等神色，路西法闭上了眼，冷漠道：

“你是伊撒尔，但我的伊撒尔不是你。”

“路西，你知道吗。”神却没有搭理魔王的话，右手从路西法的眼角，滑落到他俊俏的下巴上，看着这个天地间唯一不属於他的造物，即便已不再属於光明，也依旧美丽的不可方物，神勾起嘴角。

“剥离原罪之后，我变成了一座只有绝对力量的无情机器，但是，我却可以通过米迦勒的眼睛看着你。”

“我看着米迦勒从一个稚嫩婴儿起就亲近你，不断追逐你，你却一次次将他推开，纠缠了千万伯度。你去拔剑时前那一晚上的雨很大，你在楼下望着他的眼神，我到现在都没能忘记。”

“地狱的魔王乃七宗罪之首，一向傲慢的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天使露出那样的神情....路西，你再一次教会了我爱。”

神说着，不顾周身威压双手抱住了魔王，路西法竟也毫无动作，浓墨长发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路西，我不会奢求你回到我身边，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神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低头，两把圣剑一黑一红，正散发出炽热的光芒，插在他胸口处，属於地狱的黑暗魔力正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身体，彻底扰乱了他体内稳定的光明能量。

“路西....”神一向无悲无喜的脸上竟疼的扭曲了表情，体内拉斐尔的灵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能量乱如麻的神的体内乱窜，好像在尝试跃跃欲出。

路西法好似未闻，双手再次朝前用力，两把圣剑从神的胸后贯穿而出，雪月森林中堆积的雪逐渐融化，空气中属於地狱的黑魔粒子都被吸引至两把剑中，顺着剑柄流入耶和华的体内。

路西法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神在他面前露出痛苦表情，薄唇微扬，竟是畅快又肆意的大笑出声，随后双手轻轻一扯，耶和华支撑不住的身体倒在他怀里。魔王凑近神的耳边，吐出毒舌般冰冷的话语，声音轻得又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伊撒尔，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的梦想，不仅仅是得到你，而是.....将你从那神座上掀翻下来。”

言罢，便撒手任由耶和华僵硬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路西...菲尔...”耶和华使尽全身力气，想擡手抓住路西法，却无法动作，地狱深渊之中的魔力被路西法注入到他身体里，他的身体是这个世界力量的化身，一旦体内光暗力量失衡，那天堂地狱维持数百年的平衡就会在今天被打破。

地狱深渊之中的黑暗魔力在此刻破土而出，瞬间将第七狱的深渊峡谷淹没，随后侵出第七狱，覆盖整个地狱，逐渐向散发着微弱金光的第一天蔓延开去。

路西法望着脚下狼狈挣扎着的天界之主，平静的脸上再也抑制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年少的他曾想过，凭什么万事万物都要听从神的意志？

被米迦勒一剑贯穿心口，从第七天到第七狱，那七天七夜的痛苦，他路西法今天总算可以报仇了。

“伊撒尔，我赢了。”

迷离之际，耶和华听见路西法这样说，曾几何时，还是青年的路西菲尔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惜，以前听闻他只是不屑一顾，如今，他却发现，他已无能为力。

光耀晨星，这个唯一不属於他的造物，或许不是悄然，而是他作为造物主的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