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北城私高（6）6（2 / 2）
傅佳莱目光好似不经意地扫过，过后却发了几秒钟的呆。
傅斯宇把水递还回去时，傅佳莱正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一只肤白细瘦的手臂出现在他眼前，从他手里拿走了那瓶水。
傅斯宇顺势看向手臂的主人，只见换上了一身干净校服的迟溯正站在他身边。
一只手拿着水，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肉夹馍。
“你怎么来了？”傅斯宇脱口而出。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平缓温和，甚至在傅佳莱听起来，称得上温柔。
不过无所谓，迟溯什么也听不出来。
“我找你。”迟溯咬了一口肉夹馍，嘴唇上沾了点油，在场馆灯光的照射下显得亮亮的。
仅仅三个字，居然让傅斯宇感到有些开心。终于是来找他的了，而不是给楚颂买早餐，又一次次地略过自己。
“什么事？”傅斯宇问。
傅佳莱出声提醒：“快开始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迟溯一愣：“你要打比赛？”
“你不知道？”傅斯宇心又瞬间坠落了，这种一上一下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扔下这比赛，把迟溯带到一边好好教育一下。
是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是谁让他这么不关心自己的？
迟溯一脸“我为什么要知道”的表情，他又咬了口肉夹馍，吃完后说：“那你打吧，明天说也行。”
傅斯宇没理傅佳莱，鬼使神差地握住了迟溯纤细的手腕，语速很快地说：“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等我打完也可以说。”
“可我对篮球没什么兴趣。”迟溯看了一眼场馆内的篮球场，直白道。
傅斯宇皱起眉头，高一的篮球赛迟溯每天都守着来看的。
就算他真的不喜欢篮球，但毕竟自己要上场，全场来的这些人近乎一半都是为了他，偏偏就迟溯不愿意。
“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傅斯宇一抬眼，突然看到了什么，他抓紧迟溯的手腕，不愿意让他离开：
“条件是你要在这里看我比赛，站在我这边看。”
这算什么条件？迟溯二话不说就点头了，点完想起来一个问题：“打哪个班？”
傅斯宇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你们班。”
迟溯：……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去，看到站在不远处同样穿着球衣，手里还拿着篮球的楚颂。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准确来说是他们。
一场比赛而已，虽然他是班长，但是应该也不会这么小气。
迟溯脑海里这句话刚刚落下尾音，楚颂突然开口了：
“跟我回去。”
就是这么小气。
楚颂两步就走了过来，站在迟溯的另一边，目光往下移，看到了傅斯宇抓着他手腕的手。
迟溯又啃了一口肉夹馍的功夫，手腕被捏着更紧了，他眉头皱起来，对傅斯宇发脾气：“有完没完？”
傅斯宇立刻松开了，下一秒又握住了，不过这次是很轻的抓握。
楚颂微微眯了眯眼，目光始终没有从迟溯的手腕处挪开，他声音有些冷：“既然来了，就回班看比赛吧。”
傅佳莱适时也出来说：“有什么话比完再说吧，时间多着呢，但是既然来了还是支持自己的班级会比较好，迟溯你说呢？”
她好人也当了，话一转又抛给迟溯。她看得出迟溯这会儿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不去。”可惜迟溯不觉得。
他的目的是要从傅斯宇口中知道些信息，又不是特意跑来给六班加油的。
他算得很清楚。
楚颂站在一旁看着他，表面上他只是半晌没说话，呼吸都没乱一点。但他身边的三个人都听到了他突然变得很沉重的呼吸，以及周遭气场都跟着冷了下来。
偏偏惹他生气的人此刻全然不知，专心吃着肉夹馍，摸了摸裤子口袋找纸巾，没找见，又问傅佳莱带没带纸巾。
“不听我的话？”楚颂出声打断他的动作，语气冷得好想要掉冰碴儿。
他目光着陆在迟溯的嘴唇上，上面有点点油光，显得亮晶晶的，他最近伙食好像很不错，气色也好了些，嘴唇泛着桃粉色。
傅佳莱有些尴尬地说自己穿的是裙子，没办法带东西。
楚颂见这人不理他，突然上手用拇指指腹在迟溯柔软嘴唇上用力的一擦。
他指腹好像有一层薄薄的茧，摩得迟溯嘴巴很痛。
他“嘶”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瞪了楚颂一眼，捂着嘴巴说：“你有病啊？”
他原本是个没多大情绪波动的人，偏偏这楚颂只要出现在他眼前就能让他恼火起来。
真是个讨厌的人。
这人好像刚好也很讨厌他。
在互相讨厌这方面居然达成了奇怪的默契。
讨厌迟溯的楚颂果然在他捂着嘴痛得难受的时候笑出了声，不用多看，迟溯猜是幸灾乐祸。
“你干什么？”傅斯宇眉头也拧起，问楚颂：“他不愿意去给你加油，你就这样对他？”
楚颂看到眼睛微微有些泛红的迟溯，再转向傅斯宇，他表情在细微变化中演绎了从一种很深刻、深刻到看不懂的感情，迅速切换到厌恶的过程。
“怎么？你没逼他吗？他会心甘情愿在这等着给你加油？”楚颂反问。
傅斯宇噎了一下。
傅佳莱知道劝不住了，所幸站过去跟迟溯闲聊起来：“这肉夹馍是学校的吗？”
“市立医院附近的。”迟溯说。
他话音刚落，还不等傅佳莱脸色那个惊讶的表情做完，两道声音便同时传来：“你去医院干什么？”
迟溯是真的觉得他们很奇怪，明明刚才还在互相阴阳怪气，突然又变得很有默契了。
“不想说。”
楚颂：“去看男科了吗？”
这话傅斯宇可不会接的，他怎么会像楚颂一样大庭广众说这种下流话。
“我身体很好，你这么关心干什么，你要去看男科？”迟溯抛回去。
楚颂挑挑眉：“我身体也很好，功能很完美。”
迟溯看傻逼一样看他一眼，“跟我炫耀什么？谁没有？”
“咳咳。”傅佳莱假装听不见，提醒道：“要上场了。”
楚颂和傅斯宇的注意力这才放回场上。
临上场前，楚颂在路过迟溯身边时微微低下头来，又是凑在他耳边，近乎快要接近他脖颈处的地方。
他停了一秒，呼吸了一口。
随后警告道：“你又不听我的话，这账我们以后算。”
篮球赛很快开场了，场上打的激烈，但之于迟溯，不过是一群人围着一个球跑来跑去。
他无心看比赛，大脑中在思考自己要问的问题。
首先，他和傅斯宇曾经是不是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