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微醺27(1 / 2)
为了表示感激,卜彪亲自送喻勉回晚月楼,马车将要抵达正门时,门前的欢声笑语传到马车内,卜彪掀开车帘去看,不由得感慨:“要么说咱晚月楼的姑娘们看起来就是不一样,下盘稳,练武的好苗子!都是我那几个手下昨天不长眼。”
丝竹管乐掺杂着男男女女的打情骂俏…吵得很。
喻勉揉了揉眉心,吩咐道:“走后门。”
卜彪立时吩咐马车夫:“绕道,走后门。”
下车时,卜彪示意一同来的小倌儿,“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喻大人一程?”
这小倌儿长相阴柔艳丽,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他并不在喻勉闭目养神时主动招惹,只等大人们发话,才柔声道:“大人,我扶您下去?”
许是昏暗环境削弱了喻勉身上的肃杀,再加上喻勉闭上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这让他深刻的五官只剩下俊朗,辅之以周身华贵庄严的气度,看得人一阵心猿意马。
小倌儿主动挽上喻勉的手臂,目光殷切地看着喻勉。
喻勉微闭的双眼没有立时睁开,他唇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卜兄,你可知上一位想往我身边塞人的人如何了?”喻勉语气闲散地问,而后自问自答道:“我把他丢去了战场自生自灭,还将他送的人剁去手脚扔进了乱葬岗。”
小倌儿吓得花容失色,他立刻松了手,就地跪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卜彪后背直接爬上一层凉意,他忙解释:“贤弟,我只是…想答谢你,我不过看这男人姿色尚可…绝无别的意思。”
“自然。”喻勉睁开眼睛,笑意不达眼底,他云淡风轻道:“卜兄的好意,我心领了,适才不过是玩笑,卜兄别放在心上。”
“…不会。”
喻勉望着那小倌儿,淡声道:“既然你代表着卜兄的好意,那便扶我下车吧。”
“是…是。”
喻勉喝的有些多,不然也不会让人扶,又怕再生事端,还得在下车前将人旁敲侧击一番。
小倌儿怯生生地扶着喻勉的胳膊,其余的不敢再靠近一步,他费力推开后门,眼前忽地一亮。
月色如银,淡辉铺满庭院,院中坐着一个执棋的男人——
一个和月色分不出谁更温和皎洁的男人。
左明非闻声回首,看到一个脂粉气厚重的男人正扶着喻勉,他先是一顿,继而淡淡颔首:“喻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喻勉直勾勾地盯着左明非,他随意抽出自己的手臂,打发小倌儿道:“你走吧。”
这是连门都不让进的意思了。
小倌儿看着左明非发愣,喻勉稍显不耐道:“还不滚?”
小倌儿一哆嗦,头也不回地跑了,心中犯嘀咕,原来是金屋藏娇,怪不得看不上他们几个。
喻勉倚在门沿,眯起眼睛,与左明非遥遥相望。
“……”左明非埋头收拾石桌上的棋盘,“喻兄早些歇息,我先回房了。”
“左三。”喻勉淡声打断左明非,“过来扶我。”
左明非抬身,他注视着喻勉,似乎是在判断喻勉的醉意。
喻勉朝左明非伸手,神色懒散地望着他。
左明非低叹一声,继续整理手下的棋盘。
喻勉啧道:“左三…”
“等着。”左明非打断喻勉,他难得表现出这样冷淡,喻勉眸光微凝,心中有丝不悦,但更多的是新奇。
左明非顿了下,还是没有太失礼,他淡声解释:“稍等,得先将棋盘归置好,这是借别人的。”
只张牙舞爪了那么一下。
喻勉抱着手臂靠在门沿,他神色不定地盯着左明非,约莫是醉意上头,削薄了喻勉周身的阴霾,这让他看起来平易近人了几分。
左明非整理好棋盘,这才缓步走了过来,他什么也没问,扶着喻勉往楼中走,喻勉先开口,“和谁在下棋?”
“没有和谁,只是想起来几局残局,摆出来看看。”左明非回答。
“你这脑子,记得净是些无用之事。”喻勉完全靠在左明非身上,他身形高大,本是有意为难左明非,想看左明非挪不动他时的窘迫模样,却未想到左明非和他差不多高,扶着他竟是毫不费力。
左明非身量修长单薄,体型不如武将那般偾张,再加上他为人谦虚有礼,与喻勉在一起时多有避让,这才给人一种稍逊一筹的错觉。
但是左家世代簪缨,左老太公对子孙的教养颇为严格,左明非除了功课,武艺也不曾懈怠,尤其是左家祖传的拂衣剑法,喻勉见过左明非用剑的样子,仿若空谷临风,飘逸又不失凌厉,在此之后,拂衣剑又被称为君子剑。
君子持重,静渊有谋,倒是和左明非颇为相配。
左明非又恢复了惯常的温文尔雅,仿佛方才的失态是错觉,他和声回应:“道家有云,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他回答得认真,喻勉却觉敷衍,“你且说说,有何大用?”
“解闷,毕竟被关着,我也做不了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