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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祁腿被吊着,整个人病恹恹得躺在那,明明是腿受伤,却好似整个人都残了一样,让沈茵然喂他吃饭。关思韵看着这一幕,脸上努力挤出的笑容渐渐散了。她不想让自己这么斤斤计较,可是看到纪祁,她就会想到沈茵然是如何为了他丢下自己。
他哪里比自己好呢?不过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只会给沈茵然增添麻烦。如果没有他,沈茵然也不会这么辛苦。恶意无限扩大,这一刻,关思韵生出了对纪祁和纪枞文强烈的厌恶感。他们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轻而易举得将沈茵然从自己身边抢走。
关思韵头晕目眩,瞬时间,周遭的所有声音,包括心跳和周围人的低语都好似放大了无数倍钻进自己的脑袋里。她睁大眼睛,透过磨砂窗,看着喂纪祁吃饭的沈茵然。
那里面正上演着母慈子孝的画面,温馨得让关思韵觉得好笑。在沈茵然的世界,自己永远不是第一位,始终排在她的家庭,她的家人后面。
这让关思韵想起了很无聊的那个问题,两个重要的人掉进水中,当事人会先救谁。这种问题永远无解,可凡事总会有优先级,关思韵想,如果有天自己和纪祁一同掉进水里,或许还是会被丢下的那个吧?
关思韵承认自己这样想很幼稚也没有意义,甚至以最负面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恋人。这样很过分,很差劲,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连她自己都鄙夷这样的关思韵。
她知道自己该离开这里,却发现做远比想更难,她的步子被钉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沈茵然给纪祁喂饭,看着她给那个废物擦嘴。关思韵忽然笑了,笑的很低,弄得喉咙发疼,牵连着两边的耳朵,猛生强烈的刺痛。
渐渐的,病房里的人变成了自己,喂饭的勺子也成了一把尖锐的刀。那个“自己”有些陌生,关思韵却又从“自己”身上找到了无比熟悉的感觉。她用手扼着纪祁的头,将尖锐的刀子送进他口中,捅破他的喉咙。
“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是直接摔死呢?”那里面的“关思韵”发出了一声声沙哑而凄厉的嘶吼质问,纪祁口中喷出的鲜血喷溅在她脸上,鲜艳的,滚烫的。关思韵双眸呆滞,直到有人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刚刚的一切凭空不见,“自己”也没有走进病房。关思韵皱眉,额角滑落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掉在领口上。她捂着还刺痛的耳朵踉跄了一步,撞在来人身上。看到身后的傅妮,沈茵然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是把手里的饭盒交给对方,快速离开了这层楼。
到了楼下,耳鸣的感觉消失了一些,不再嗡嗡作响,只是仍旧听不清周遭的声音。关思韵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只是之前并没有这么严重,她也没有在意。可现在,剧烈的耳鸣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她干脆下楼去了挂了号,直接去了耳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