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2 / 2)

  肖邦却说:“但是这种时候那孩子说想弹,我根本没法拒绝他。”

  巴黎和东京的遥远距离,就算想要做什么也无能为力,只能从音乐上帮助他了。

  李斯特望着肖邦的样子,若有所思。

  狗卷荆练了一个月,不用上课的时间都坐在钢琴面前,反反复复扣细节和难点。

  钢琴就是这样,不论弹了多久,该练的时候还是练。先是看谱一点一点分解练习,左手的部分、右手的部分,卡住的地方慢慢撸顺,从头到尾像是解谜,一个结一个结地解开,然后是练左右手配合,左右手打架,脑子打结,再一点一点把结打开。

  技术上的结可以通过勤奋和努力解开,心里的结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化的。

  肖邦听过一次之后,心里叹了口气。

  “先说说吧,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狗卷荆垂下眼眸,抿进唇角,像个倔强站在角落拧巴的小孩。

  肖邦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心里顿时像泥沼一样。他坐在钢琴面前弹出了一小段,“这里,弹得太深了哦。”

  “像深渊一样,就再也起不来了。”

  叹息之歌,在遭受人生种种磨难之后的筋疲力尽,身心疲惫,但最后的赋格是涅槃重生的结果,并不是绝望到底的。

  “跳不起来。”狗卷荆坐在钢琴面前,抿着唇,“最后的赋格总是弹不出来。”

  肖邦无可奈何。

  有些事所有人都知道,却不代表情感上能接受。不可更改的现实和弱小的力量迫使他屈服,他无能力为,拧成一个结在心里。

  越不过去这个结,小荆的贝多芬钢琴奏鸣曲110就弹不成了。

  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主动要求弹这个。

  是好还是坏呢?

  肖邦也没有狗卷荆的答案。

  这个答案只能由他自己来找。

  “去和库洛谈谈吧,小荆。”肖邦劝到。

  狗卷荆抿着唇不说话。

  尽管肖邦这样建议,这件事还是被狗卷荆拖了好几天,首先受不了的是甚尔。

  倔强的死小鬼。

  狗卷荆大概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练完了琴就找甚尔练体术发泄。他还没有进入发育期,肌肉群的缺位使得他的爆发力和冲击力没法进一步提升,杀伤力也到了顶,但在他发泄式的打发下,甚尔越来越不想招架。

  库洛里多就在那边看着,他不可能真的下死手,这种限制的感觉让他想起家里那个臭小鬼。

  已经四岁的小鬼头,不是应该被扔出家门自己讨生活了吗?为什么还要赖在妈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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