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山外的世界67（1 / 2）
“阿嚏！阿嚏！”
高专病房内，黑发少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凉抬起手探了探额头，寻思自己也没感冒啊，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后说什么吗？
“该不会是有人在想你吧。”硝子打趣道，毕竟她可亲眼看到五条悟带着那只胖胖的猫咪出门了。
少女笑了笑，眼神却凝重的看向窗外，“估计是门口那堆人等不及了吧。”
那群人打着慰问的旗号实则是咒术界高层的爪牙，他们不见到她的话是不会回去的，昨天硝子已经帮她争取了去吊唁甚尔的时间，她不想再给高专添麻烦了。
凉起身抚平裙摆，“惠，大岳丸，你们两个乖乖留在这里。”
之前光顾着给凉做检查，硝子这才发觉房间里多了一个男孩，两个孩子挨在一起看起来差不多高，而且都有着一头黑发，从背后看还以为是兄弟。
只不过那男孩穿着白色狩衣，转身时可以看到他与众不同的金色瞳孔，最重要的是男孩的额头还有两个人类所没有的尖角。
凉叫他大岳丸，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硝子想了想…好像小的时候时常听家里的老人提起过，硝子脸色微变，该不会就是她想的那个吧。
“凉，这孩子该不会是？”硝子看着那粉雕玉琢的男孩欲言又止，可他看起来明明那么小而且还跟惠弟弟玩的很开心，怎么看都不像是凶名远播的大妖。
瞧她的表情想必是猜到什么了，凉苦笑道，“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昨晚铃鹿山的意志找到她一是为了破除海鸣的诅咒，二是牺牲自己换取大岳丸的新生，初生的海妖空有妖力心思却纯如白纸，唯恐他被坏人利用的铃鹿山意志想以铃鹿山相赠换取她的承诺。
可能在她眼里能够将瘴气与亡灵驱除的凉是除铃鹿御前外最好的选择吧，她不是不能理解铃鹿山意志的苦衷，可一个连自己温饱都无法解决的人又谈何去照顾另一个孩子，何况在凉心里天照与她始终都是两个人，她无法心安理得的去拿一份不属于自己的馈赠。
于是在大岳丸问出她是不是他的家人时，凉摇了摇头，她蹲下看着大岳丸金色的瞳孔郑重的告诉他，他真正的家人是铃鹿御前，而这片岛屿是他的家。
所幸受到永生羁绊的影响大岳丸并没有忘记铃鹿御前，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只是伫立在湖边目送她离开，他或许想通了，可凉的心里不知为何还是隐隐不安。
凉渐渐放缓脚步，她曾因为一次错误的判断没能带甚尔离开那个给他童年留下阴影的地方，这一次她的选择会是对的吗？
少女抿唇不语，可就在她转身的那刻大岳丸的眼睛重新染上了光彩，果然，他还是在期待的。
看着这被群山包裹的岛屿，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先看看岛上有没有大岳丸曾经的同伴，也好过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然而冰封了百年的铃鹿山又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生物的存在，凉陪着大岳丸找了半宿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她坐在石上揉了揉酸胀的小腿，这时一只盛着半杯清水的竹筒递到了凉的面前。
“这个给你，是清水。”
竹筒的主人自然是大岳丸，可是这里四面环海想取得清水应该很难吧，她只记得途径山顶时看到了一处泉眼，不过那也太远了。
他那么急吼吼的跑来，头发上还插了几片翠绿的叶子，发现凉的目光停留在他沾着砂土的手掌上时大岳丸飞快的把手缩了回去，生怕她拒绝似的解释道，“水是干净的。”
凉双手接过大岳丸手里的竹筒，在男孩期许的目光将清水一饮而尽，正如他的眼睛、心灵一样，她知道那一定是干净的。
凉拂去了大岳丸发上的树叶又擦净了手中的泥沙，她不知道海妖是不是有“雏鸟情节”，只是因为她在他化形时叫出了名字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好吗？倘若她不在时有一个心怀歹意的妖怪利用他的信任做坏事那又该怎么办？
铃鹿御前你到底在哪儿啊…
凉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陷入沉思，即使不考虑其他，把一个本可以遨游深海无拘无束的海妖带去满是人类的环境，去勉强他适应人类的规则与约束，这样无异于关进马戏团的猛兽，磨去野性的动物。
从她的角度出发是残忍的，但情势所迫她只能再问问大岳丸的意愿了。
“铃鹿山是你的家，而我生活的地方只有人类没有海妖，你会感到陌生与不自在，留在这里你至少是自由的。”
大岳丸眼里闪过了迟疑与迷茫，他仰起头问，“这里也是你的家，你也可以留下。”
那时朝他伸开的双臂，她眼底的紧张与担忧他都记在心里，这属于家人之间才有的情感，叫他如何不去想多。
凉眼里闪过一抹苦涩，“人类寿命短暂，我注定无法陪你永恒，铃鹿御前很快就会回来，她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而且在那个世界我也有家人，有一个跟你一样大的孩子需要我去照顾，对不起，我不能抛下他。”
“你的家人…我也可以帮你照顾他，保护他不受伤害！”
凉有些诧异大岳丸的执着，但还是耐心的劝解，“但这样一来你就要离开这里。”
而游戏里的大岳丸是誓死也不愿离开这的。
何况事到如今凉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想回到现实世界了，图鉴的完整与否，大蛇的阴谋诡计都没有那么重要，她只记得对惠的亏欠与对甚尔的承诺，让她的良心日夜不安。
“可我想跟你走。”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岳丸坚定地说道。
喜欢冒险的铃鹿御前总是将大岳丸留在这里，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他其实一直都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但至少那时他还有蟹姬她们陪伴，现在的铃鹿山只剩他一人，没有家人的陪伴那算什么家啊。
人生短暂，妖寿绵长，他更要好好陪在家人的身边，即便凉不愿承认，可是在她将手伸向自己的刹那大岳丸已经将她当成了家人。
“而且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铃鹿山已经恢复绿水青山，有结界在他也不用再担心了。
“……”
怎么无论她说什么大岳丸都如此坚持，无奈之下凉只好妥协，“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最终凉与大岳丸约定在铃鹿御前归来之前会在她的世界生活一段时间，这座岛屿本就属于他们姐弟，凉坚持自己的原则故而婉拒了铃鹿山意志的馈赠。
海风吹起少女乌黑的长发，“以后还会回来的。”
大岳丸重重点了下头，“嗯！”
铃鹿山散发着莹莹绿光似乎也在为二人送别，但更多的是在为大岳丸而感到高兴，因为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成为被留下的那一个。
——高专病房——
“原来是这样，不过他看起来跟惠真像。”硝子喃喃道。
“是啊。”如果用障眼法掩盖头上的尖角那只会更像。
“对了硝子，我想参与高专的任务，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有大岳丸陪伴惠的成长她也能安心的赚钱补贴家用，同时正直善良的惠也可以教他这个时代的事情，让他更快的适应人类世界的生活。
“行，回头我跟夜蛾老师说下。”
“谢谢。”
硝子紧了紧手里的病例，“不用跟我那么客气，真正该感谢的是我们才对。”
凉莞尔一笑，“那惠，大岳丸的起居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