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 2)
和外面的天寒地冻的冷意不一样,而是常年不见天日,没有人气的阴凉,让人毛骨悚然。甚至很难想象,一个人若是天天住在这里,会是如何。
沈亦舟每向里走一步,眉心就会深一分,他身后跟着一声不吭的顾渊渟,两个人的脚步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个深黑色的破旧书案,是房间内除了床榻之外的唯一的东西。
书案上摆着几本残破的书,那几本书不知道被翻了多少回,书面的字迹已经磨损不清,沈亦舟皱着眉走过去,拿起来来回翻看了几下,又向前,走到了那老旧的红木床榻之上。
深夜严寒,被子很是单薄不足以遮挡严寒,沈亦舟垂眸看着,身后之人在这时开了口:“我说过,这里没有你能住的地方。”
沈亦舟少见的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才回首,挑眉看着顾渊渟道:“你既能睡得,我如何睡不得?还是说九皇子不想负责?”
单听负责两字,还以为对方做了什么可耻之事。
一句话讲的顾渊渟瞪大了眸,原本雪白的脸上升起了一圈绯红,饶是他孤僻了些,也知道负责二字意味着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青色的外袍扫过床铺,沈亦舟已经坐在榻上。
月光在窗户中倾斜下来,落在沈亦舟浅淡的眸子里,他沉眉对着顾渊渟说:“伸手。”
顾渊渟不知道这个平日里阴沉可怖的国师来做什么,只能像被围住的猎物一般,一动不动,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沈亦舟看着他的模样,却笑了:“怎么,怕我对你做干什么?”
顾渊渟抿着唇不说话,沈亦舟也不着急,就这样弯着眸子静静的瞪着,两个人僵持半晌,顾渊渟异常不情愿的慢吞吞的将手伸了出去。
沈亦舟捏住他的手腕,见他还是有些紧绷,微愣了半晌,这才将他的袖口轻轻地挽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顾渊渟下意识缩了一下手,然而并没有成功,很快就被沈亦舟修长的手指拽住,下一秒,只见那春葱似的指尖沾着青绿的药膏,细细的抹在他手腕上。
药膏温温凉凉,又被沈亦舟带着暖意的指尖化开,抹在手腕上那一刻,原本的疼痛之感一下子缓解,顾渊渟僵了一下身子。
这伤常年累月,积攒在手腕上,有冻伤有被打的旧伤,就在这时,顾渊渟听见沈亦舟开口问他:“还疼吗?”声音温沉,竟像是关心一般。
疼,或许是疼的。
但是这些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增加一次,他已经习以为常,就感受不到了。
所以,他低垂眸子摇了摇头。
沈亦舟看着顾渊渟垂下去的长睫,叹了一口气,抬手将药膏放在他手里,又道:“以后去国子监不要爬到白玉兰树上偷听了。”
顾渊渟闻言,睫毛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所以,他这次来,是为了不让自己以后去国子监的吗?
沈亦舟见这小皇子没有说话,又接着说:“想进去听课就告诉我一声,去学堂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