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 2)
“啊?”突然被他这么一问,青杏明显愣了下,“来过的,今日在熙云楼就和殿下说过了,是沈伯伯带我来的。”
“遇到过什么人?”
“记不太清了……我就记得是个夏月,嬷嬷领着我去买了份凉糕,”青杏掰了掰手指,“我那时还很小呢,好像才六岁的样子,怎么了吗殿下?”
沈行钧没有应,一只手轻轻抚过桌上那份陈旧的宣王爵传位的旨意,材质上好的诏书也敌不过年月的更迭,枯黄的颜色中隐隐显出颓态。
与青杏那份庚帖上所书的生辰相较,他轻而易举地便能看出,两个时间是相吻合的,与白日里所说亦是相符。
沉默片刻,他收起皇旨,重新拾起笔:“明日辰时入宫。”
她听得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再问,只能老老实实地应下:“……是。”
刚绕过那幅大璟山河屏风,她忽然又跑回来,从袖中掏出了一颗糖放在了他手边。
“殿下,一会儿喝完药你把这个吃了吧,糖很甜的,口中就不苦了,你也不会很难受了。”
“这个糖是我前几日从西市的饴芳斋买的,我尝过了,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如果再是假的,我就……我就卖身王府为婢或者你打死我都可以的!”
说完,她又很快跑走了。
“……”听了这荒唐的话,沈行钧笔尖一顿,素纸上俊逸整齐的字登时被墨洇染开来。
看着这奏折纸上的一大个墨点,他略略有些不悦。
他的才名盛于京城,从来写这些东西都是一气呵成,从未有过停下思索或返工重写的时候,眼下这退婚折子写了一半被她打断了好一会还不算,还沾了墨污,呈上去实在是难看。
叹息一声,他掀了那张纸,正欲重新换一张,动作却有些大了,那颗方形的糖咕噜噜地在桌上滚了几下,恰好沿着桌沿滚到他手心里。
沈行钧掐起糖,放在眼前细细打量着,莫名的,脑海中又响起了她那鸟雀一般清脆的声音。
她说,糖很甜,吃了口中就不会苦了,他也不会难受了。
她是为了活命而讨好他,还是在……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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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走出小阁,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方舒了口气,在空中吐出了淡淡的一片雾。
在这里叨扰了这么久,也该给自己找个去处了,所幸在熙云楼与幼时的玩伴洛昌重逢,和他商量商量也不错。
如果让她自己选,应该会往南边找个小乡村什么的,平日就侍弄侍弄花草,养几只可爱的小动物,她没什么大志向,过得简单开心就好。
想着想着,她不知何时从那处小院子走了出去,回到了主院的穿廊之上,银朱在那里等着她,见她来了,便和少川一道迎了上去。
“小姐,你还好吗?”
“小姐,属下方才听医官说过了,殿下并无大碍,此前是属下言论过激,关心则乱,还望小姐莫要见怪。”
除此之外,少川心里也明白,她既然能从里面出来,便说明殿下无意追究,他自然也不会再发散此事。